般,當真是一不小心便怕摔碎了,建恆帝眉角一緩,又一次輕柔地撫慰著少女,聲音溫和了幾分。
“那你到底夢到了什麼。”
懷中的少女默然不語,在建恆帝的撫慰下躊躇了許久,細若蚊吟的聲音漸漸響起來。
“嬪妾,嬪妾夢到自己在一個白霧瀰漫的樹林中害怕地走了許久,卻也沒走出去,在嬪妾快要哭出來的時候,陛下一身戎裝,威風凜凜的站在不遠處,嬪妾想要上前去陛下的身邊,就在還有兩三步時,突然,突然”
說到這兒,少女戛然而止,哭腔卻越發明顯了,建恆帝不由地一皺眉,佯裝平靜地撫著少女的後背,引導的問道:“突然怎麼了。”
話音一落,只能聽到少女緊張的呼吸聲,就在建恆帝有幾分不耐之際,懷中的少女終於開口道:“突然一頭披著斗篷,額間有著王字的吊睛白額虎漸漸從陛下的身後走近,然後直直地朝陛下撲過去。”
話一說完,少女的身子顫抖的更為厲害了,眼淚似乎哭不完一般,幾乎浸溼了建恆帝胸前的寢衣衣襟。
建恆帝臉色陰翳,眸中漸漸變得深沉無底,感受到少女緊緊攥著他,生怕他消失的少女,他的聲音不由染上了一層白霜般,有些寒的凜冽。
“然後呢?”
少女聞言身子猛地一僵,隨即哽咽道:“嬪妾想跑過去,卻是被絆住一般無法動一步,只能害怕的呼喊陛下,陛下卻是聽不到一般,就在那時,嬪妾就醒了。”
聽到這裡的建恆帝眉頭漸漸緊鎖,撫著少女的手越發心不在焉,似是在沉吟般,下一刻眸中陡然一沉,幾乎脫口問道:“那披風是什麼樣?”
這一問話似乎問住了少女,建恆帝卻是猛地鬆開少女,定定地看著眼前的趙貴人,趙貴人被這陰沉的眸子看的發怵,不由害怕道:“陛下”
“告訴朕!”
聽到建恆帝命令的口氣,趙貴人不由身子一顫,隨即在逼迫下強自思索,淚水卻是一顆一顆不住地朝下落。然而此刻的建恆帝被愁緒環繞,彷彿走入一團未知的迷霧中,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
“嬪妾記得,披風是黃色,上面隱隱有山,龍,好像,好像還有草蟲的模樣,還有,還有嬪妾真的記不住了”
說到這兒少女害怕地哭出來,竟是不由跪著朝後幾步,屈身跪拜下去。
趙貴人衣衫單薄的跪在那兒瑟瑟發抖,而面前的建恆帝此刻臉色也未好到哪兒去,隱隱黑沉間有山雨欲來之勢,眸中如夜色下一汪深不見底的湖般,可唇瓣卻是有些蒼白,兩拳漸漸緊攥,幾乎沒把錦褥上的薄紗給撕碎了。
大興祖制,只皇室可著明黃衣衫,而方才趙貴人口中所說的披風有山,龍,草蟲,莫說龍紋只皇室可用,按大明祖制,也只有親王可著九章袞冕,繪山、龍、華蟲、宗彝、繡藻、粉米、黼、黻便是這九章。
建恆帝轉而下了床榻,趿著鞋子站起身來,聽到聲音趙貴人抬頭不由害怕地出聲喚道:“陛下。”
建恆帝卻是絲毫未理會,只冷沉沉的一步步掀開帷幕朝外走。
虎額有王跡,再加之那一條皇室可用的披風,建恆帝眸中越發的黑沉,上天這是在警示他,臥榻之旁有猛虎欲來嗎。
“陛下”
看到建恆帝走了出來,寶成忙喚了一聲,卻只聽得建恆帝沉聲道:“更衣!”
寶成一個嚇得激靈,連忙喚了馮唯進來,疾步進來的馮唯見建恆帝的臉色並不好,也未敢多問,隻手上伺候的更為小心了幾分。
而當馮唯方替建恆帝繫著腰間的玉帶時,一個念頭陡然滑過建恆帝的腦海,卻是讓他全身一震。
皇長孫蕭譯,乃是屬虎。
而額際為王紋的白虎,不就是未來的王者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