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一封潔白的信封就這樣燒成了黑色的灰燼,只輕輕一吹,便會繚繞飛起,下一刻,蕭衍隨手一丟,將要燒盡的信封飄忽的掉落在光滑如鏡的大理石地面上,只見火舌最後一卷,將殘存的最後一點信封燒的乾乾淨淨,再也看不到。
蕭衍淡淡的收回了手,眸中微微一凝,隨即啟唇出聲道:“將靈寶說的事悄悄告訴嚴惟章,告訴嚴惟章,既然他向本王保證,必能將此事壓下,那本王便拭目以待。”
聽得蕭衍的話,息德當即明白了,轉而低下頭恭敬出聲道:“奴婢這就去。”
話音一落,息德轉身便朝外走去,隨著腳步聲,蕭衍看著謙卑的背影一點一點消失在屋內,直至房門開啟,再一次闔上時,將一汪月色遮擋在外。
他那位自以為聰明的母親如今還關在北苑等死,這樣的前車之鑑,實在是讓他不得不防,既然要涉險,那便讓旁人去吧,而他,必須要穩坐在這兒,與他那個侄兒好生下一局棋。
嚴惟章是一枚不錯的棋子,若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想輕易去動用,可如今,這隻冷箭是毫不遮掩地朝他們射來,分明是要向他的胸口送,知道江浙之事的人除了他便只有一個嚴惟章知道,旁人的信,即便送到江浙,也不會有人相信,如此,便只有嚴惟章來替他代筆了。
但願,他的謹慎是不必要的。
“殿下”
殿外陡然響起聲音,蕭衍眉頭微皺,語中有幾分冷漠道:“何事?”
門外的僕人許是聽出了蕭衍的不豫,語中更為小心翼翼了許多。
“回殿下,鄭側妃來了。”
聽得此聲,蕭衍當即眉頭一鬆,眸中頓時覆上一層溫柔,轉而坐起身子朝外道:“請側妃進來。”
話音方落,房門便被輕輕推開,下一刻,便見一位容貌水靈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手中提著一個食盒,款款走至案前,毫不羞赧的抬起頭來,揚起明豔的笑意道:“王爺。”
蕭譯聞言站起身來,上前溫柔地將女子扶起來,輕輕伸手刮過女子嬌俏的鼻尖,眉眼之中滿是溫存,語氣更是分外寵溺。
“不是說了,叫我九郎。”
鄭側妃聞言眉梢滿是亮亮的笑意,隨即順著蕭譯的手朝書案後走去。
“臣妾給九郎做了點蓮子湯,九郎嚐嚐。”
女子嘴角揚起少女般可人的笑意,眼見著蕭衍笑著點頭,當即欣然地折起袖子,取出湯盅來,替蕭衍盛了一碗,隨即咬了一勺遞到蕭衍的嘴邊。
蕭衍含笑嚐了一口,品味間,便已瞧到了女子眸中滿是小心與期待,一張如櫻般的小嘴動了動,終究忍不住出聲問道:“九郎如何?”
聽到此,蕭衍皺了皺眉,脫口道:“苦。”
“苦?”
女子微微一愣,有些緊張的就著蕭衍的手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回味間,只覺得甘甜清香,並不苦啊。
“是臣妾的舌頭有問題,還是九郎的”
女子皺眉思索著,抬頭間,卻是看到了蕭衍眸中促狹的笑意,當即明白過來,生氣的撅起小嘴,頗為不高興地扭頭道:“你又捉弄我。”
蕭衍聞言寵溺一笑,隨即將女子牢牢鎖入懷裡坐下。
“你做的,便是苦,於我也是甜的。”
女子聞言再也撐不住,唇角嬌俏的勾起,隨即轉而勾住蕭衍的脖子問道:“哥哥如今在宣府如何?”
蕭衍聞言唇角勾起,分外悠然道:“你的哥哥是個將才,前方來報,他已是連連打了好幾場勝仗,將來回京,只怕封王拜侯不在話下,你可高興了?”
女子一聽,當即高興地揚起嘴角道:“臣妾自然高興。”
蕭衍聞言溫柔地摸了摸女子的髮絲,唇角的笑意一點一點變得深邃不明,眸中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