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暖了一點。
“薇薇,在學校這半年吃不少苦了吧?”
聽丈夫白建國說,高峰儀老早就去了戰場,十月一的時候受傷被直升機送回了京城軍區醫院,她閨女哪兒會不曉得?
這半年在學校怕也是見鬼了,成天往醫院去跟男人端屎端尿的膩歪。
光是想想,江春紅就覺得自己心裡堵得慌。
這過的,是啥日子喲?
白薇薇渾然不覺母親心裡的想法,只以為母親還是像以前一樣關心自己。
“媽,我沒有吃苦,在學校過得挺好的,考試也考得不錯,好歹能進個前十吧。”
江春紅點了一下她的鼻尖:“瞧把你得瑟的,前十就滿足了?要爭取拿第一,這才是我江春紅的女兒。”
白薇薇吐了吐舌頭,對母親的好強一點兒不驚訝。
高峰儀在一旁不動聲色的觀察了半晌,品出來那麼一兩分意思,岳母這是在糾結著啥,一般只有在痛苦糾結的人才會有這種神色和反應。
岳母到底在糾結啥呢?
他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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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白建國回來,白薇薇幫著江春紅在廚房做菜,照舊還是先熬上一鍋大骨頭湯,再炒個自己喜歡吃的清炒菠菜,白酒燒鴨,切蒜苗炒臘肉,架起爐子煮個武昌魚火鍋,齊活。
白薇薇望著滿滿一大桌子菜,感嘆,還是自己家裡好,家裡的飯菜特別香。
江春紅像是看透了女兒的想法,吃飯時候不停地給白薇薇夾菜,“薇薇,多吃點兒,你看你,都瘦了。”
高峰儀和白建國對酌談話,都是些男人家的談話。
但說到上頭的訊息馬上就下來的時候,白薇薇插嘴:“峰儀家是不是馬上要被平反了?”
江春紅當即敲了白薇薇一筷子,嚇得臉色都白了:“你胡說啥呢,這話是隨便說的麼?以後出去長點心眼兒,少說話多吃飯。”
她溺愛閨女已久,鮮少說這麼重的話。
白薇薇也知,自己確實是失言了。
她是重生的,當然知道,高峰儀很快就要被平反,但是父母親,甚至男人自己都還不知道呢。
白建國沒有像妻子江春紅那樣激動,但是神色複雜地掃了閨女一眼,低聲對高峰儀道:“峰儀,晚上到我書房來一趟。”
“嗯。”
白薇薇一條眉毛揚起來,心知,果然,這是**不離十了,只是目前還屬於沒有往下通知的階段,所以父親不讓自己知道,怕自己出去胡咧咧。
飯後,白薇薇幫著母親在廚房刷碗。
江春紅接過一個盤子,擰開水龍頭,看著油漬被水往下衝,忽然低聲道:“薇薇,你是咋看出來,峰儀他家要降福的?”
白薇薇囁嚅:“就是有預感唄,本來這幾年一直都在平反冤假錯案,遲早都會落到他們家頭上的吧。”
江春紅閃過一絲錯愕,女兒難道是覺得女婿家遲早會平反昭雪,才這麼死心塌地的任勞任怨?
那日子倒還有幾分過頭,也不是那麼苦不堪言。
等高峰儀從父親白建國書房裡走出來,已經是半夜,白薇薇躺在被窩裡等他,男人掀開被子,上來的時候,翻了個身,背對著她睡。
白薇薇立馬就不高興了,他每回心裡有秘密的時候,就背對著自己,一句話也不說。
啥都好,就是悶。
啥都悶著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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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江春紅既然回家了,白薇薇一些話就好開口,譬如高淑惠那點兒事。
她趁著高峰儀跟岳父白建國一起出去,偷了個閒才拉著母親講,結果還沒講到一半兒,江春紅那兩條眉毛豎起來,跟要殺人似的。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