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她的位置,以前也做過幾次。
若皇帝配合,這樣的場景便清楚地告訴旁人,她有多麼受寵,可如果他不配合,她就是犯上僭越、不知進退!
果然,襄愉夫人見著這一幕,客客氣氣地開口了,“姚妹妹,按說你入宮也有幾年,怎麼越活越回去了?有些規矩,無論到了什麼位置,都得記牢靠才行。沒的後來的妹妹們見笑。”
見笑。她是說她惹人嘲笑了嗎?
宣和夫人攥緊拳頭,心頭恨得厲害,面上卻不敢再張狂,“秦姐姐教訓得是,妹妹知道了。”
襄愉夫人欣慰一笑,轉向皇帝,“陛下,適才的事說來也簡單。韻貴姬中毒之後,她身邊的宮女指證葉承徽曾對她不敬,還說葉承徽大概有什麼把柄在韻貴姬手上,所以殺人滅口。太后娘娘和姚妹妹急於找到兇手,這才不得不對葉承徽動刑。”
她話裡分寸把握得極好,沒有流露出半分責怪太后的意思,卻偏偏讓讓人生出無限聯想。
皇帝撫了撫下巴,“哦?你們懷疑韻貴姬中毒是葉承徽害的?”
“自然。”宣和夫人板著臉,“陛下明鑑,那有毒的湯羹是太后娘娘所賜、吳尚宮親自送到韻貴姬手中,自然不會是這兩個環節出了問題。當時靜夜閣內只葉承徽和韻貴姬兩人,如果不是韻貴姬自己想死,就只能是屋內的另一人動的手腳。”
皇帝嘴角勾起,神情變得有點詭異,“你的意思是,毒是當時屋內的另一個人下的?”
宣和夫人憋著口氣,生硬道:“正是。”
皇帝扭頭看向葉薇,四目相對,面色蒼白的姑娘以極微小的幅度搖了搖頭。
她果然沒說。
他不知道心頭是什麼感受,百般滋味聚到一起,卻獨獨沒有當初的驚訝。彷彿早已明白,她就是這樣,在不確定一件事是否會給他帶來不好的後果時,絕不會去做。
骨頭硬得似個有擔當的丈夫。
“這樣啊。”嘆口氣,他慢慢道,“那你們誤會了。毒不是她下的。”
宣和夫人目瞪口呆。雖然早料到皇帝可能偏袒葉薇,卻怎麼也想不到竟是這般直接的方式。他以為憑著一句話,就可以讓太后娘娘放棄?
“皇帝。”趙太后眉頭緊蹙,滿臉的不贊同,“哀家知道你心疼葉氏,可你也要有點分寸。韻貴姬尚躺在榻上生死未卜,你就這般放過害她的兇手,讓她情何以堪?她好歹曾為你誕下個女兒。”
“母后,兒子不是偏袒葉氏,兒子說的都是實話。”皇帝耐心道,“毒絕不會是葉承徽下的。”
太后冷笑,“這麼肯定?那你倒是給哀家個理由。若說不出個一二,這件事你還是不要管了。說到底,後宮之事本是皇后的職責,如今她不在,哀家代為處理也是一樣。”
這樣強硬的口氣,當真是不準備給皇帝顏面了。
在她灼灼的目光下,皇帝沉默片刻,終是微微一笑,“因為昨晚韻貴姬喝下那盅湯的時候,葉承徽並不在靜夜閣內。”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許久,襄愉夫人才試探道:“陛下,這是何意?”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這也太……
皇帝兩手交疊,倒是氣定神閒起來,“葛珠,出來給太后娘娘見個禮。”
有青衣宮娥越眾而出,恭恭敬敬地跪下,“奴婢葛珠參見太后,娘娘大安。”
趙太后神情僵硬,“皇帝?”
“母后恕罪。”皇帝貌似恭敬道,“昨夜之事兒子正打算找個機會向您坦白,誰知……說來也是兒子輕狂,聽說葉承徽在靜夜閣替您抄經,一個按捺不住便遣人去換了她出來。昨天后半夜在靜夜閣為您抄經的並不是葉承徽,而是這名喚作葛珠的宮娥。她素日在御書房當差,模仿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