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裡卻沒了胡老師的影子。
“你找他幹什麼?”虎子的班主任看到了他在院子裡焦急地徘徊著,奇怪地問。
他十分不滿地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嗯?”虎子老師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種不安的神情。接著,他疾步走到六年級教室(這時,虎子才知道胡老師還沒給六年級的同學們放學)。不一會兒,虎子看到滿臉憤怒的小順子從教室裡飛快地跑出來,一溜煙似的沒了影。
天已經黑得難見人影了,估計小夥伴兒們的遊戲早該結束了。虎子悶悶不樂地撅著嘴走出了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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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你媽胡老師!”“我操你媽胡老師!”……
虎子突然聽到了遠處小順子那聲嘶力竭的罵人聲。
他吃驚地跑去,發現葦塘邊已經堆滿了人。
小順子罵人罵得已經沒有力氣了,那張嘴卻依然艱難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蘆仙兒哭著依偎在她孃的懷裡,在幾個嬸子大娘的護衛下往家裡行走著。那個胡蘭會已經被人們打翻在地,差不多到了奄奄一息的程度。虎子看見剛剛飛車而來的鄉公安助理跨在腳踏車上與村支部書記庾三懷談判。
“我把人帶走吧。”公安助理說。
“不行。”庾三懷態度很堅決。
“在你這兒非出人命不可。”公安助理提醒說。
“我就是要這個畜生的命。”庾三懷臉兒繃得像一根弦。
“這種事不夠死罪,我帶到鄉里為你出氣還不成嗎!”
……
兩個人的談判很艱難。直到答應了支部書記“五花大綁捆走”的要求,公安助理才象徵性地往胡蘭會身上搭了一根繩子,用生產隊的小毛驢車拉走了事。
“真是作孽啊!”
“什麼狗屁老師,純粹是個流氓!”
“該殺的!”
……
胡蘭會被帶走之後虎子再沒見過他的面。他的班主任老師接著教了他六年級的課程。開學第一天,老師問了虎子一句話:“你知道胡老師去哪兒了嗎?”他搖搖頭說不知道。老師又問“你真的不知道?”虎子還是搖頭,老師嘆了口氣,沒再問下去。大概是為了保護孩童的天真無邪,自此以後,老師再沒有對他說起這件事。
第二年,虎子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破天荒地考取了薊北縣第一中學。發通知書那一天,學校裡充滿了格外喜慶的氣氛。老師激動地將虎子抱著舉過頭頂,大喊一聲:“我的好弟子啊!”
這天晚上,老師告訴虎子:胡蘭會因為姦汙女學生被判了5年徒刑,已經入獄一年了。
什麼?姦汙?難道蘆仙兒已經被胡蘭會……
童年的遊戲已經成了往事,現在,小順子成了解放軍戰士,蘆仙兒也早已經是大姑娘了。家鄉來的戰友們告訴他,小順子已經與蘆仙兒正式定婚了。他們上汽車出發的時候,兩個人還摟在一起哭呢!
哦……虎子聽到這兒,深沉地點了點頭,不知為他們祝福,還是擔心他們將來會有什麼不測……當年,蘆仙兒畢竟是被胡蘭會那樣了,胡蘭會才被判刑進了大獄。將來的小順子與蘆仙兒,會像他童年想像得那麼幸福,那麼和諧嗎?
熄燈號吹響了,宿舍裡一片漆黑。疲乏的虎子剛剛閉上眼睛,旁邊的小順子將一口臭嘴貼過來,悄悄地問:“喂,虎子,問你一件事兒?”
“什麼事兒?”
“你說,我和蘆仙兒已經領結婚證了,我們……能幹那種事兒了吧!”
“哪種事?”
“操。這還不明白?”
“你沒說清楚嘛!”
“嗯,就是、就是……唉,你真是個雛!”小順子失望地轉過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