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爺微眯眼睞,一抹模糊不清的光在她受傷的尾指掃過,向徐美琳說:“你先給她看看手。”
徐美琳拎了個藥箱,坐到常雲曦左邊。
“沒什麼事,只是不小心被一個倒下的箱子角刮到。”常雲曦解釋怎麼傷到的。
徐美琳扶起她的手指,仔細觀察了下後,發現,那刮傷的地方,是面板撕裂,內部血管破裂,血腫在裡面積聚的部位,剛好卡在了尾戒戴的地方,導致血運益發嚴重。再這樣下去,肌肉說不定會壞死。
試圖將尾戒剝下來,察覺卡的很死,而且一動,常雲曦非常疼,疼到牙齒直咬著絲絲地吹出冷氣,不會兒,滿臉已是大汗。
徐美琳就此不敢亂動,擔心她痛到休克。
看徐美琳表示有難處處理不了,另一個就近的軍醫探過頭去看,看了會兒,表示:“看這情況,只能把戒指割開了摘下再處理。”
說是要把這戒指切成兩半,常雲曦一驚,道:“不用處理了,它已經不流血了。”
“姚科。”徐美琳向姚爺請示。
姚爺走過來,彎下腰。常雲曦縮著手。他眉一揚,連看都沒仔細看她的表情,直接一抓她手腕,拽到了自己眼下。
她一剎那吃愣,是沒想到他斯斯文文,不僅動作快,而且氣力挺大。她一時想掙,發現壓根兒掙不開他的手。
緊接,從尾指驀地傳來一道銳利的痛,讓她倒抽口涼氣,喉嚨裡低吟出聲。
狹長的美睞是在她血跡斑斑的尾指,以及那枚禁錮住她的戒指上,留駐了會兒,比起不知情的徐美琳他們,他已從季雲口裡得知這枚尾戒對她來說代表了什麼。可是,不管是什麼,在他看來,肯定是沒有比人的性命重要。
“拿切割刀來。”斯文,但冰冷的聲音出來,根本不需問她意見。
“你——”她另一隻手去扒他肩膀。
他倒是沒有反抗,任她一板,正臉對向她。
她又一怔,看到的是他一張完美刀刻的俊顏,持的是不容任何人質疑的自信。
“你知不知道這樣任血腫繼續發展下去會引發什麼?血栓在你體內血管裡面流,流到心臟,你就是急性心梗,流到腦子,你就是腦血栓。你認為你的命,有一隻尾戒重要?你自己都是幫助他人的志願者,難道會不知道人的命是最重要的嗎?”
她默然。
他說的這番話是鐵錚的道理,沒人能反駁。
接下來,他們擋住了她的視線,再給她的手指繼續處理。然而,她仍能清晰地聽見尾戒被裂成兩半跌落的聲音,被拘束的小指頓時得到了釋放的空間,一陣松,松到了她心頭引起綿長的呼吸。
姚子業聽見了她這一聲長長的雲息,回頭,看到她臉上,她側臉看窗,餘下的半邊顏面,好像要睡著一樣的疲憊。
“常雲曦。”那一刻,他喚了她的名,生怕她就此睡著。
她輕嗯一聲,之後,像是才突然意識到是在他在叫,轉過頭來瞪著他,唇角微微一勾,吐出:“這回,我們可不可以算是兩清了?”
兩清?
他幫她取了尾戒救了她的手,她竟然來和他說兩清,以為他這是不是在救她是在害她嗎?
蠻不講理的女人。
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女人的神經與眾不同的姚爺,冷冷地別過俊顏:想兩清,你想的美。
看著他冷冷的面孔,常雲曦卻只是莞爾。她承認,這個男人是引起了她的注意,但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也不是因為他偷聽了她和孫家人的話抓住了她的把柄,而是,這男人看似美看似冷的眸底下,隱藏了一抹揮之不去的憂傷。不很仔細很仔細去看的人,絕對是發現不到這個男人心底的秘密的。
軍車駛進村落時,發現有另一列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