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玩去,別煩我。”
歡顏瞥了布靈布靈一眼,它嘴角殘留著綠豆沙的細碎,定然是剛剛到廚房偷吃了東西。
“主人,是顏卿姐姐讓我來尋你,綠豆沙也是她給我吃的。”
布靈布靈對歡顏還是存有敬畏之心,不敢太過放肆,畢竟因為它常去廚房偷吃的緣故,歡顏沒少被責罰。
“我知了,你先回去吧。”
歡顏悠悠答道,腳下卻不往九屆學院走,食指繞著水袖,一圈圈,疲憊似的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遮著一片陰影,喜怒不辨。
她有意無意地朝囚室方向行去,心裡重重的,五個月來,她不曾踏足那裡半步。
但此刻,她再也按耐不住心裡的苦楚,只想去看一眼,尋一遍,爹爹生前最後的念想。
“無顏……”
多少次在夢中,她聽到了爹爹的呼喚,就好像爹爹沒有死,依然身披黑金軟袍,手持溟夕血劍,為了她,橫掃千軍。
而她也幾度猜想,爹爹口中的名叫雲夕的女子,會不會就是她的孃親。
歡顏揪著心,穿過玄武廣場後,刻意選了一條無人的小路,布靈布靈緊緊跟著她,步履越來越急促。
“歡顏。”
翩翩美男從天而降,好巧不巧撞見了洛御城。
他身穿一襲白色長袍,長袍由南海冰蠶製成,袍子上用銀線繡了幾支青竹,清麗的眉,深邃的紫色眼睛,舉手投足間流露出渾然天成的貴氣。他整個人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
經過兩宮大戰的歷練,也成就了他的一身英氣。
“洛師兄。”
歡顏停住腳步,或深或淺地一笑,小手更緊地拽住水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緊張些什麼。
“幾日不見,你清瘦了些。”
洛御城溫潤如昔,滿宮盛傳他與墨輕雲好事將近,他倒也不避諱,時時來九屆學院裡尋歡顏,如若此刻,旁裡無人,他還大膽地用指腹輕輕撥正歡顏的小臉,溫柔地叫歡顏正視她。
那語氣,疼惜、酸楚又欣喜,連已沒了心的歡顏都不知該如何拒絕。
她只好含羞頷首,聲音細得很:“洛師兄說笑了,我哪能天天瘦下去。”
“確實瘦了,上次見你,這裡——。”洛御城將大手移至歡顏腰間,恰好一握,繼續說,“可沒有這樣纖薄。”
“是麼,那我日後可得多吃一點。”
歡顏盈盈揚起小臉,她不得不逼自己去面對洛御城的愛昧,這種愛昧在淒涼的永寧宮裡,像一種毒藥,夜深人靜時候,會蔓延開來,反覆上癮。
“恩。”洛御城淺笑,眉眼含情,像一個大人照看著自己最心疼的小孩,捨不得將眼神從歡顏身上移開。
歡顏保持著平穩的呼吸,白皙的小臉在風中淡淡的,與洛御城對視了一會,連沉默都是最好的相處。
“你想去哪?”
還是洛御城先開了口。
“想去囚室看看。”
歡顏如實相告,並沒錯過洛御城臉上稍縱即逝的震驚。
可他沒問為什麼,只一手攬住歡顏的纖腰,以玄力推動,瞬移至荒蕪的囚室地界。
“我知道那日你受了很大的驚嚇,但都已經過去了。”洛御城惆悵地望著滿眼廢墟與血痕,兩宮大戰的慘烈很少有人願意再提及,因為連他自己也差點傷重不治。
“洛師兄,你說鳳滄溟為什麼會失敗呢?”疏疏朗朗的塵埃下,歡顏眼眯著,凝住眼中晶瑩,表情深沉,是一種極為惋惜的色調,但是她似乎都不覺得有異。
“鳳滄溟透支了他的魔力,他一個人無法操控那麼多的魔陣,聽輕雲說,那天其中關鍵的魔陣出了問題,使得鳳滄溟全盤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