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其他地方的學子,這些學子三三兩兩成群聚在一起,不一會兒縣衙後院裡便熱鬧了起來,正當學子們嘰嘰喳喳說話的時候,一個有些粗橫的聲音,在人堆之中響起。
“縣尊老爺到!”
這一聲粗嗓之後,現場立刻安靜了下來,緊接著,一個身著縣令官服的年輕人,在一眾吏員的簇擁之下,從正門口走了進來。
此時,縣令張簡到任江都已經有好幾個月時間了,江都的百姓也知道這位新任的縣老爺十分年輕,大家對於張簡的身份並沒有什麼懷疑,便紛紛上前,對著張縣令拱手行禮。
“見過縣尊老爺。”
本來無有功名,在正規場合見官是要跪拜的,但是此時縣衙後院,不算是什麼正經場合,那些作保的秀才公沒有跪,學子們也就沒有跪。
張縣尊擺了擺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
這個時候,江都的教諭也從自己的公房裡走了出來,來到了縣尊面前,對著領導拱手行禮。
張縣令對著教諭笑了笑,開口道:“王教諭,臨近縣試,你是縣衙裡最忙的,此時不必理我,忙你的就是。”
姓王的教諭對著領導連連拱手,又回到自己的公房裡上班去了。
緊接著,縣令走到眾人面前,掃視了一眼眾人,微笑道:“見到諸位,讓本縣想起了少年時考學的光景,現在想來,頗有些懷念啊。”
他聲音清朗。
“諸位能來參加縣試,都是我大陳將來的棟樑,也是咱們江都的菁華,本縣在這裡預祝諸位考學順利,當然了,過了縣試之後府試也要好好發揮,莫要落了咱們江都的名聲!”
張縣尊說的這個江都的名聲,實際上是“江都縣”的名聲。
江都縣附郭,但是江都府不止一個江都縣,除了江都縣之外,還有不少轄縣,等考完縣試之後,這些轄縣縣試錄取的學子,都是要來江都考府試的。
張縣尊這句話,是在替後續的府試“預熱”了。
因為他本人就是縣試的主考官,不太好提太多縣試的事情。
後面無非就是走走過場,說一些場面話了。
“打氣”環節結束之後,張縣尊揮了揮手,示意大家自由行動,然後這個一身官服的年輕縣尊,揹負雙手,笑呵呵的走到了沈毅面前。
他看了一眼沈毅,又看了看沈毅旁邊的秦先生,笑著說道:“七郎,這位是書院的先生?”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不可能直接稱呼沈毅也師弟,如果真這麼稱呼了,那就是這位縣尊故意想要針對沈毅了。
畢竟考試前主考跟考生太過親近,一定會被人在暗中嚼舌根。
沈毅點了點頭,微微低頭道:“回縣尊,這是家師秦先生。”
秦先生對著張縣令拱手行禮:“見過縣尊。”
“先生客氣。”
張縣令全然沒有什麼縣尊的架子,說了幾句閒話之後,便對著秦先生笑道:“今日正好有事情要去書院見陸師叔,二位要不要坐我的車,一起回書院?”
秦先生回頭看了看沈毅,又看了看一眾學子,然後連連搖頭,開口道:“多謝縣尊好意,只是…不太合適。”
秦先生嘆了口氣,開口道:“老實說,縣尊您現在跟我們說話,已經不太合適了。”
再過七八天就是縣試了,這個時候縣尊這個主考官主動來跟他們說話,當然不合適!
張縣尊也很快反應了過來,神色有些尷尬。
“第一次當縣官,沒有細想,二位莫要見怪。”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如此,二位在這裡待著,我先一步去書院了。”
說完這句話,張縣令對著兩個人擺了擺手,瀟灑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