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鏽的顏色,邊扣是齒輪的形狀。現在最上邊的扣子鬆了三顆,於是觀眾看得見堅實胸肌的肌理——胸口的面板光滑,也隱隱看得出上肋的輪廓。他的頸間是纏繞了三圈的編結草繩,套在了一個沉重的螺栓之上——這重量拖拽著繩子向下,讓螺栓墜子正好落在鎖骨交匯處的頸窩,而繩子則隱隱的陷入了面板裡,像是想要悄悄地將佩戴人扼死。視線持續著向下,發現他穿了一條麻布製成的長褲,不過分寬大,也沒有刻意收緊線條。黑色油漆狀的豎直線條像是被人用手塗了畫在了上面,有深淺也有斷線,配上不甚仔細的線腳,透出一股毫不在乎的氣息來。
裡弗斯的雙手插在口袋裡,配著曲子裡的鼓點落下腳步。電吉他輔以重音,裡弗斯咧開一邊嘴角,露出頑劣的微笑。然而這微笑因為緊咬的牙齒而顯得怪異,難以言喻。
——很少有人敢在T臺上放裡弗斯所選擇的這首曲子。
層次感異常豐富,擁有數個階段的爆發,小節式的間斷,持續轉變的主題。這是一首會讓人分心的,並不適合T臺的曲子。電吉他的Solo能讓人一瞬間脫戲,沒人知道為什麼裡弗斯會選這首曲子。
臺下,羅翰皺了皺眉頭:“這個曲子……”
高登依舊抬頭看著臺上:“……He is sending a message。”然後沒等羅翰再問,繼續解釋道,“你聽歌詞。”
歌詞?羅翰這才後知後覺地認識到,這首歌,可以看做是一次瘋狂的而絕望告白。
……
至此我才意識到,我無法挽留你
但是你的心在哪裡?
但是你的心在哪裡?
但是你的心——
我明白,無論我說什麼,
我都無法改變你的心意
無法改變你的心意
無法改變
……
人生是如此艱難,我因此變得如此軟弱
愛情是如此艱難,而我無話可說
……
歌曲裡逐漸堆砌的情感持續著旋轉,馬上就要達到頂峰的高潮。在胸口湧動著的酸澀感幾乎要把裡弗斯淹沒,他努力地繼續向旁拉扯著嘴角。這是他最重要的舞臺,他再怎麼犯傻,也不至於在這臺上哭出來。
他選擇這首曲子,本想著是和自己無望的單戀一刀兩斷。但是結果似乎起了反效果——每一個重音都是重錘,每一句歌詞則是針尖,毫無間斷的陷進他的肉裡。甚至短暫的記憶片段也配合起背景的樂曲,對他進行著最後的報復。
……那個人攙扶著自己渡過冰冷的河水。落在自己左肩上的溫度讓人想起烙鐵,可惜因為是幻覺,沒能留下些許可做紀念的傷疤。
他對著那人腳上的傷口留下眼淚來,對方卻只是一言不發,而後發出了一聲溫柔的嘆息。
那個人曾經坐在他的機車後座,因為自己突然的加速,猛地摟上自己的腰。那個人因為驚訝而發出的聲音,聽起來怪異地令人心癢。似乎有蝴蝶在他的身體裡撲騰了一下翅膀——就是那樣飄忽的,輕柔的甜蜜感。
駱林。這是那個人的名字,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發音是不是正確的,所以他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將舌尖頂上上顎,重複兩次。他幾乎都要咬傷自己,卻無法複製駱林介紹自己時那種輕巧的感覺。
他不會說他的語言。他走不近他。他看著他對著自己笑,急急忙忙的伸出手去,只是對方卻不想要自己的擁抱。
……要是能再早點遇見就好了。要是自己能再長大一點就好了。這樣對方就不會用奇怪的理由來搪塞,不給自己哪怕是一丁點的機會。
在他還幻想著和駱林在一起的時候,他有時會反覆回想和駱林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鼻端是自己機車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