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電話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是李所電話,說市局的協查通報下來了,要他回來研究研究,看看有沒有好的辦法抓住犯罪嫌疑人。
王風告別林靜,匆匆忙忙地往所裡趕。
進了所裡的樓門,發現所里人員基本都到齊了,其中還有2個本已經休班的協勤人員,他們穿著整齊,準備參與這場夜巡行動。“小王啊,你回來就好,市局剛剛發了一個協查通報,你看看,一公安部a級逃犯進入我市,犯罪嫌疑人的手中有槍,在原籍打死4人重傷4人,還搶了一家珠寶店,然後潛逃,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傢伙。”李所又掃了一眼協查通報的傳真件,遞給王風。
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人,他甚至從這張協查通報上,就能感到一種危險氣息。對危險氣息,他可以說是一個天生敏感的人。這就如同面對死亡,第1次和第2次不一樣。死過一次的人和沒有聞到過死亡氣息的人,又不一樣。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面對死亡時的情景,那就像他第1次面對戰場一樣,內心有著對死亡的深深恐懼。第1次看到作戰環境,是他所在中隊的隊長帶著他去的。隊長是W省人,高高的個子,他的臉上有些麻子,但不是那種很大多的,只在臉頰出現,有北方大漢的特點,性格直爽,善於喝酒,尤其是冬天,他的酒量就更大。一到冬天,北風一吹,他的臉凍得紅紅的,那些麻點也更加的明顯了。
王風對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說完話後咧起大嘴爽朗大笑的樣子,整個一個沒心沒肺的模樣,使人感覺他是一個毫無心機的人,但這只是他表面給人的印象,如果你被他的表面所迷惑,那麼你就大錯而特錯。他平時十分注意自己的儀表,喜歡用手梳頭,沒事的時候就用手指梳理他稀疏的頭髮,有事沒事的都梳幾下,這幾乎成為他的習慣動作,以至於王風到如今都無法忘記他的那個梳頭的動作。休息的時候,他愛和戰士們在一起講笑話。混得熟悉了,戰士們還可以和他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活躍一下這個封閉訓練環境的沉悶氣氛。在王風的眼裡,如果說找出一個軍官能跟戰士打成一片的,他是其中一個人。他喜歡用四川話的發音叫王風的名字:“小王啊,你怎麼這個樣子呢?”因為他說話的樣子很滑稽,就引得戰士們一陣鬨堂大笑。連王風這個原本就很少跟大家開玩笑或者與大家一起發笑的,都被他逗得跟著笑,何況那些本來就十分開朗活潑的戰士們了。加上作戰環境下,戰士們發現這裡實在沒有什麼可以令大家大聲發笑的事情了。
唯一覺得還算得上是可笑的原因,就是這些北方人到了南方以後,突然聽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戰士們,說著五花八門的方言,都覺得別人所說的當地方言好玩。
沒事的時候,就互相學習學習,交流交流,算是多掌握了幾門語言吧,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壞事情。而王風的語言掌握能力是最強的,因為他的過目不忘的本領,無人能敵。這時的隊長在王風的心裡,還是一個很好的隊長,很盡責,很關心戰士的疾苦,與戰士們打成一片。
訓練之後的休息時間,大家都愛用雲不雲,川不川,山東不山東的各種腔調來自娛自樂一番,因為大家實在是太寂寞了,寂寞得讓人難以忍受,尤其是這些18、9歲,剛剛離開家鄉的戰士,正值跑跑跳跳活潑好動的年齡,突然被一列悶罐車,拉到這個山林裡,一下失去了方向般,剎那間不知所措了。所以,無論大家誰跟誰,用什麼樣的方言開玩笑,都不算過分,也沒有人去計較這些。說句直白的話,在戰場環境下,生死都無法保障,誰還會去計較這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一次戰鬥下來,原本在一張飯桌上吃飯的兄弟,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剛剛接觸的時候,王風對他很尊重,他對中隊的管理寬嚴相濟,能跟戰士打成一片,一副和藹可親的兄長樣子,這是他的優點。也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