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女孩，臉色蒼白沒有血色，被月光那麼一照，顯得清透，光是這麼看著，就讓人覺得心疼和憐惜。

沈之臣坐在床邊，握著江春和的手，緊緊的，她才是個23歲的姑娘而已。

門口，沈潮生抄著口袋，靠在那。

「你他媽的又讓她發燒了？！」

沈潮生的嗓音壓得很低，很沉，雖然現在的他真的很想將面前的沈之臣暴揍一頓，奈何又怕吵醒熟睡的江春和。

她太累了，是應該好好休息了。

沈之臣一言不發，那雙闃黑的眸，只是一瞬不瞬盯著江春和。

半晌後，他的薄唇終於動了動，嗓音懸寒——

「我不會同春和離婚，你死了那條心。」

「沈之臣，你最好認清楚一個事實，現在不是我死不死心的問題，而是江春和——一個女人的心要是死了，她對你的愛也就沒了，到時候你以為你能困得住她？」

是了。

江春和對沈之臣的愛，是他的底牌。

如果江春和不愛他了，一個女人想走，他留不住。

「你好自為之！」

沈潮生冷笑著看著沈之臣的背影，最後眸光又落在江春和的身上，深深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江春和之後，這才離開了。

……

沈之臣陪了江春和一晚上。

他一晚都沒有睡，睜著眼睛一瞬不瞬看著她。

看她那張精緻的小臉，眼瞼下方卻有一圈的烏青。

看她白皙的面板如同剛出生的嬰兒般嬌嫩，但是那兩瓣嘴唇卻是白得沒有血色，抿得緊緊的，好像要將憂愁一併吞沒。

看她右手握成了拳頭，好似要上戰場去打仗，原來就算是在睡夢中，她也這般戒備。

他一點都不喜歡看到江春和痛苦的樣子。

這一切，真的是被他害的嗎？

他跟她結婚，娶了她，難道是錯的嗎？

沈之臣的臉深深埋在江春和的掌心裡面，像個孩子一般失聲痛哭起來。

他想到了她們之間的過往。

想到了她對他說：「沈之臣，嫁給你，我沒過一天好日子。」

雖然知道是氣話，她並不是本意，奈何沈之臣還是很難過很難過。

他不是一個好丈夫。

不是一個好男人……

忽然，手機的震動聲打破了這份難得的寧靜。

是沈之臣的手機。

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顯示著周雅芳三個字，沈之臣皺眉，隨而有些不耐地將電話結束通話。

奈何——

那端卻像是非要讓他接聽一般，打了一遍又一遍，催人命似的。

沈之臣重重嘆了口氣。

家庭，和，道義。

現如今，他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

江春和醒過來的時候，空氣中有淡淡的菸草味。

不濃鬱，不過還是讓她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你醒了。」

窗臺邊的沈潮生，將菸蒂摁滅。

他今早嘴角苦澀得很，實在是想抽菸了，又很想陪在江春和的身邊，所以就走去了窗臺，卻不成想剛抽到一半，江春和就醒了。

江春和環顧四周，認出這是在自己的家裡，揉著有些發痛的額角。

「沈之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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