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遞過來的那兩張紙是他從國師的密室案桌上的一本書裡給臨摹過來的,那兩頁是整本書裡看起來被翻地次數最多的兩頁,整本書都臨摹下來有些困難,所以他只先臨摹了這兩頁。
柳筠的眉頭越皺越深,第一張紙上寫的像是烏月的製作方法,但和烏月又有些不太一樣,這種藥沒有所謂的潛伏期,吃下去之後,可以讓人在一刻鐘內功力大增,成為沒有情感的殺人狂魔,雖然沒有烏月的威力大,但是最致命的一點是,它具有傳染力,如果是幾千個這樣的人聚在一起,能產生什麼樣的後果,可想而知。
不管東黎國師是打算把這個藥下給東黎計程車兵還是北朝這邊計程車兵,都會是一場誰都無法控制的災難。
第二張紙上寫的毒藥,柳筠倒是見過,母親曾經教過她,是金縷飛。
這些年來,她只見過一個中過金縷飛的人,是在三年前的淮陽。
蘇正山看柳筠的神色問道,「婉婉知道這種毒藥?」
「第二張紙上的這種毒我知道,叫做金縷飛,以針入體,讓人全身變黃,血脈暴突,故名金縷飛,如果十二個時辰內沒有解藥,會直接心臟麻痺而死,三年前,在淮陽的時候,我治過一個身中此毒的人。」
不僅蘇正山愣住了,連裴晟也愣住了。
蘇正山試探著問,「梅三,是你?」
柳筠有些遲疑,「我是梅三。」
她當時在淮陽是易的容,扮的男裝,化名梅三,但蘇正山怎麼知道。
蘇正山一樂,「小徒媳,要不怎麼說緣分都是老天爺安排的。你救的那個人是不是額上有一個胎記,跟他一起的還有一個老頭和一個青年人?」
「對。」柳筠點頭。
那天西番的首將剛被人給了斬了頭,全淮陽城都在慶祝,晚上醫館快要關門的時候,來了兩個人抬著一個昏迷的人,那個人額間有胎記,在發黃的臉色中,細細的血脈異常清晰。金縷飛她只聽母親說過,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中這種毒的人,當時她並沒有救治的把握,這種毒在醫書上並沒有記載,解藥在她很小的時候,母親跟她說過一次,她憑著自己已經有些模糊的記憶,最後還真的把解藥給配出來了。
那個帶疤的人醒後沒多久,她就回京城了,她那次在淮陽耽誤了太長時間,怕再不回去,青葉會露餡。
蘇正山指著裴晟,「你當時救的那個人是他。」
柳筠看向裴晟,帶著些難以置信,裴晟眼裡帶笑,雖然他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細想也不是沒有可能,他一直覺得她那墨羽般的長睫毛有些熟悉,原來是真的見過。
當時淮陽城岌岌可危,父親自然知道就算是淮陽城淪陷,皇上也不願意讓他去前去支援,但是百姓是無辜的,所以父親讓他和師父,還有當時在南淮的二皇子宋子凌,喬裝打扮去了淮陽,如果大皇子可以控制事態,那是最好,如果戰況不可控,他們要出手相助。當時他們不能暴露身份,在淮陽城也不能久留,他和宋子凌最後決定,直接夜闖西番軍的後方,斬殺了首將,本來一切順利,但是他們出來的時候,被打暈的侍女突然醒來,手中向宋子凌飛過了銀針,他下意識地擋在了他前面。
等再醒來時,他的塌前趴著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他看著那張陌生的臉,心裡只有一個感受,為什麼一個男人的睫毛可以這麼長。
師父說他中了一種叫金縷飛的毒藥,如果沒有這位梅三小兄弟,他直接就命喪淮陽了,因為師父根本沒見過這種毒藥,只有聽天等死的份。
原來他就是她,原來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裴牧聽蘇正山講完來龍去脈,很是感慨,「所以說,因緣際會,皆有安排,婉婉是我裴家的福星。」如果沒有當年的梅三,他兒子的命就真的沒了,如果沒有柳筠,他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