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們一直隨行在執政官兩側就足夠了,不管衝擊執政廳一行人的那些人是什麼來歷身份或者持有怎樣的武器,警衛隊就像堅硬的大山一樣寸步不讓地將他們阻隔在執政官視線所及的遠處,然後步步推進地把暴徒全都壓制住了。
十天期限是執政廳的最高機密,但沒有哪個政府都夠做到鐵板一塊,秘密保守到第六天才有風聲洩露,這已經是了不起的成績了。然而,真正瞭解全部詳情的人絕不會往外透露一個字,一無所知的平民也信任著政府能夠解決問題、有點煩躁有點放鬆甚至是有點幸福地享受著難得的長假,只有那些知道些許內情卻不瞭解全盤的人,隨著病毒將被釋放的日子一天天接近,簡直幾乎要化身為將要被點燃的炸藥桶,每一分鐘那根看不見的引線都縮短一大截,鋌而走險試圖衝擊封鎖線的大有人在。米麗島上因為停泊著比丘星上最多的星際宇宙飛船,盯上它的人很多,連島上的居民都越來越不能忍受等待,只要一個小小的引子,他們立刻就能全都爆發出來。
因此執政廳派出的人稍加引導,米麗島上幾乎就炸開了鍋,高潮此起彼伏,即使是已經有所準備的島上治安隊也陷入了苦苦支撐的局面,甚至有兩艘飛船差點兒就起飛了。他們緊急求援,以致於執政官不得不臨時修改了預定的行程,臨時轉向,順理成章地加速到達米麗島。
隔著單向窗戶,容遠看到島上所有人的視線幾乎全都被執政官格奧斯奧吸引了,隨著執政廳一行人的移動,混亂的焦點也跟著他們逐漸轉移,漸漸離開了他們的視線。他知道,再過幾分鐘,等這艘飛船落在所有人的視線之外時,就到他和艾米瑞達離開的時候了。
艾米瑞達已經做好準備站在旁邊了——其實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容遠基本上就是兩手空空,他最重要的東西都在納戒裡面,其他不太重要的都可以捨棄。而艾米瑞達當初來找容遠的時候除了她身上的衣服以外沒有任何更加私人的東西。但是還不到十天,她好像就已經積攢了大量的“寶物”,很多東西容遠看著眼熟,但都不知道是怎麼來的,比如一張紙巾、幾片花瓣、當初那套醜陋的搜查隊服裝、兩個易拉罐、一堆碎玻璃片……等等,基本上全都是垃圾,也有些他們躲藏的時候順手利用過的工具殘渣,都被艾米瑞達十分珍重地收藏起來了,帶著它們就一臉滿足的樣子。當容遠提議她可以扔掉一部分時,女孩眼淚汪汪看著他的眼神好像他在讓她去死一樣。
於是容遠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反正都不重,也不妨礙什麼。
在他轉過頭的時候,艾米瑞達眨眨眼睛,偷偷笑了下,眼睛閃閃發亮,像只饜足的小松鼠。
容遠看看手中的秘藏盒,知道他已經沒有時間來繼續研究它了。他本想把裡面的證據複製一份轉交給比丘星,讓他們來操作……不,有可能的話他是希望能將裡面的罪證公之於天下,以喀尤爾的覆滅來讓全星際的人都知道曾經有個叫帕寇的比丘星人做了什麼。
但他卻沒有足夠的時間。
——不過這樣也好,裡面的內容或許還會涉及到地球。即使在星際中地球的生態系統也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存在,將它的特殊之處廣而告之未必是一件好事。他希望能徹底改變地球的現狀,或者至少地,解除喀尤爾對地球的操縱和封鎖,但卻不能以將地球推入更加險惡的境地或者付出大量的人命為代價。
他是真心這麼希望著,如果說以前這只是一個模糊的念頭,有條件時可以順手為之的一件事,現在他已經將其變成了自己的使命——如果帕寇一個不相關的比丘星人都能為此而犧牲,他這個生於斯長於斯的地球人有什麼理由繼續僅僅自私地享受自己的生命,卻對母星的綿延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