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了她一眼,轉身便跑遠了。
張嫿頗有些頭疼,心煩意亂地回到霽月殿,讓小環將高麗國進貢的解毒聖藥雪參丸送給高斐。因剛來了月信,小腹一陣陣地作痛,遂歪在紫檀雕花榻上閉目歇息。
過了片刻,綠翹端了一碗藥進來,關切地道:“太子妃,奴婢熬了一碗藥,您喝了便不會疼了。”
張嫿想起那一碗碗的避孕湯藥,沒來由地升起一股厭惡,睜開眼,淡淡地道:“先在擱桌上,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綠翹暗歎了一口氣,欲言又止,最後福了福身子,悄無聲息地退下。
張嫿翻身下榻,倒了一杯熱茶飲下,順手將那碗湯藥倒在花盆裡。過了半晌,小環從外面回來,低聲道:“小姐,高大人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他讓您不要擔心。”
張嫿鬆了一口氣,無精打彩地倚在榻上。一名小太監忽進來,行禮請安後,稟道:“太子妃,太后請您去一趟鳴鸞軒。”
張嫿打起精神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裙髮髻,攜著小環出門。到了鳴鸞軒,卻見太后端坐在黃花梨寶座上,臉色陰沉。蘇選侍坐在下首,眼眶微紅,似乎剛剛哭過。杜芊羽,許清如,馮淑女則戰戰兢兢站著,神色緊張不安。
張嫿皺了皺眉,看這陣仗肯定又出什麼事了。不會又是衝著她而來吧。趨步上前,行禮如儀:“孫媳給皇祖母請安。”
太后將桌上的幾株綠草扔在她面前,沉聲問道:“太子妃可認得這些草藥?”
張嫿撿起草凝神細看,如實答道:“孫媳認得,這是益母草。”她每次來月信,小腹總會疼痛難忍,服用益母草熬成的湯藥後便會好很多,常年累月與這些草藥打交道,是以一眼便認出。
“很好。”太后聞言臉色愈發寒冷:“太子妃可知道益母草有何功效?”
張嫿隱隱覺得不妙,硬著頭皮說道:“益母草味辛、性涼、活血、祛淤。”說到“活血”兩字,心猛地一沉,孕婦若誤服了豈不是要滑胎?
果然太后冷哼一聲:“你倒很懂醫理。”輕拔著手中的伽楠木佛珠,寒聲道,“蘇選侍的安胎藥裡被人加了益母草,幸好錢太醫及時發現,才沒釀成大禍。”
蘇選侍適時地抽泣,一副受盡迫害小媳婦的模樣。
張嫿想起適才倒掉的那碗藥,心沒來由地一慌。
太后冷冷地接著道:“哀家命人查過,只有你宮中的念桃昨兒去御藥房領過益母草。”
張嫿定了定神,冷靜地道:“皇祖母,孫媳每回來月信小腹總是要疼上好幾日,一直有服益母草湯的習慣,此事孫媳身邊的宮女都知道。”
小環立即點頭道:“奴婢可以作證。”
蘇選侍輕拭了一下眼淚,說道:“你是太子妃的心腹當然會幫著她說話。”
小環漲紅了臉:“奴婢所說句句屬實,若有一句謊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蘇選侍抽抽泣泣地哭道:“太后,嬪妾絕不敢懷疑太子妃。今兒若不是錢太醫查出安胎藥有問題,嬪妾腹中的孩兒就……”說罷傷心地哭起來。
太后安慰道:“不要怕,哀家自會替你作主。”又冷冷地望向張嫿,“哀家查過,念桃總共向御藥房領了四兩益母草,你宮中可還有剩下?”
張嫿心裡並不清楚,只能含糊地道:“應該還有些剩下。”
太后揚聲道:“來人,去霽月殿搜查一下。”
過了半晌,一名太監進殿回稟道:“回太后娘娘的話,奴才翻遍霽月殿各個角落,沒有發現一根益母草。”
太后臉色陰沉,冷聲道:“傳念桃進來。”
張嫿心下已明白此事是衝她而來,心念電轉,飛快地思索著對策。
一名綠衣宮女低垂著頭走進殿,長相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