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小宮女送到你屋裡。其他宮女的冬衣需要再過五日才能完成。”
“多謝尚宮大人。”紫玥微微一笑,忽瞥見小宮女手中的托盤放著一襲珠光璀璨的明黃色鳳袍,遂問道,“這是皇后娘娘的鳳袍?”
杜尚宮點點頭道:“下月高麗使者來朝,皇上特地命我一個月之內趕製出這件鳳袍,準備讓皇后娘娘出席宴會時穿。今兒司制司正巧完工,我正準備送到養心殿呈給皇上過目。”
“尚宮大人竟然如此孤陋寡聞,對前些日子奉先殿走水之事居然全不知情。”紫玥皺了皺眉,“皇后娘娘福薄,怕是無法再穿這襲華衣出席宴會。你這般冒冒失失地將鳳袍呈給皇上,豈不是存心要勾起皇上心中的痛苦嗎?尚宮大人莫非嫌命太長了?”
杜尚宮聞言臉色大變,額上冷汗涔涔而落:“難道宮中傳聞是真的?皇后娘娘已經……已經……”
自奉先殿失火後,皇后便未再露過面,宮人們私下謠傳皇后已經葬身火海。可是如今都過了大半個月,也不見皇上下旨替皇后發喪,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皇上每日處理完政務便回坤寧宮陪伴皇后,所以很多人都覺得皇后並未仙逝,或許只是被大火毀壞了容顏,只好躲在坤寧宮足不出戶。
紫玥嘆了一口氣,神色哀傷:“奉先殿失火那晚,皇后便已薨逝。”
杜尚宮感激地道:“多謝姑娘坦然相告,我險些闖下大禍。”
紫玥盯了一眼鳳袍,說道:“大人若信得過奴婢,就將鳳袍交給奴婢,待皇上心情平復之時,奴婢再伺機將鳳袍呈給皇上。”
杜尚宮巴不得將這個燙手山宇扔給她,遂忙道:“那就有勞姑娘。”
紫玥從小宮女手中接過托盤,又福了福身:“奴婢要回仁壽宮服侍太皇太后,先行告退。”
“姑娘慢走。”杜尚宮滿臉堆笑,目送她離開。
回到仁壽宮,紫玥徑直回屋,將明黃色緙金鳳袍平鋪在床上,伸手輕撫著衣袍上栩栩如生的鳳凰,雙眸充滿豔羨,猶豫了一會兒,脫下披風與外衣,緊張而又興奮地穿上鳳袍,攬鏡自照,卻見銅鏡中的女子雍容華貴,活脫脫便是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后。
紫玥挺了挺脊背,清麗的臉龐光芒熠熠,彷彿此時此刻滿朝文武大臣正跪伏她腳畔,山呼:“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張嫿已死,再也沒有人可以威脅到她和皇帝的感情。現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等皇帝徹底地將張嫿遺忘,等皇帝回心轉意,重新接納她。
她相信,母儀天下這一日不會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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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紫玥暗暗命人打探訊息,得知萬通依然瘋瘋癲癲,太醫們均是束手無策,遂逐漸放下心,暗自竊喜連老天爺都在幫她,讓萬通替她背這個黑鍋。
她拿起繡筐裡的寶藍色織金蛟龍出海紋靴子,整理了一下衣裙,徑直出門,輕車熟路地來到養心殿,卻見德全神色沮喪地立在廊下,臉上隱約有淚痕。
“德全,發生了何事?”紫玥有些緊張地問道。
德全雙目通紅,哽咽道:“昨兒秦宮正在奉先殿的廢墟里找到幾件皇后娘娘的遺物,呈給皇上過目,皇上看到後便像著了魔般,整整一日一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只管對著娘娘的遺物發呆。”他抹了一把眼淚,“皇上身有頑疾,老奴怕他會……撐不住。”
紫玥秀眉微蹙,說道:“我進去看看皇上。”她隨手將寶藍色織金蛟龍出海紋靴子遞給他,步上臺階,掀簾進去,只見朱祐樘紋絲不動地坐在御案前,臉色蒼白,雙眸佈滿紅血絲,怔怔地望著案上幾件殘破的飾物。
金累絲銜珠朝陽鳳釵上的寶石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