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身上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定了定神,踏進殿門,卻見杜芊羽,許清如,衛媛,馮淑女均在場,朱祐樘坐在寶座上,蘇選侍坐在他下首,臉上覆著輕紗,只露出一雙秋水般的眼眸。
杜芊羽等人見到張嫿進來,忙起身行禮請安,張嫿隨口命她們起來,向朱祐樘行禮請安後,徑直坐在他旁邊的黃梨木雕花椅上。
朱祐樘眉頭輕擰,說道:“徐太醫已查出,蘇選侍臉上出紅疹,險些潰爛毀容,是因為有人在她胭脂裡動了手腳。”
蘇選侍拭了拭眼角的淚水,道:“嬪妾左思右想,能夠在嬪妾身上下毒,必定是嬪妾近身伺候之人。”
“此事也只有姐姐屋子裡的人才能做到。”杜芊羽正了正金葉流蘇耳墜,嘆道:“真是夜防日防,家賊難防。”
蘇選侍有意無意地望了一眼張嫿,道:“嬪妾醒來後,第一件事情便是審問了所有宮女太監,一人已經招認,其聲稱是受人威脅逼迫才下毒謀害嬪妾。滋事體大,嬪妾不敢擅作主張,便請殿下過來定奪。”
朱祐樘面無表情,冷聲道:“把她押上來!”
兩名太監立即躬身退下,片刻押著一名綠衣宮女進來,綠衣宮女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聲音顫抖:“奴婢珊瑚參見太子,參見太子妃。”
朱祐樘寒聲問道:“何人指使你下毒毀去蘇選侍容貌?”
珊瑚偷偷地瞥了一眼張嫿,囁嚅道:“是太子妃!”
除了蘇選侍,其他人俱是吃驚地望著張嫿,神色各異。
張嫿心頭一跳,緊緊地握著扶手,臉上極力地維持著鎮定的表情,微眯著眼,道:“好大的膽子,竟敢誣陷本宮!”
“太子妃恕罪。奴婢也不想出賣您。可奴婢實在受不了良心的譴責。”珊瑚磕頭如搗蒜,繼續道,“選侍平日待奴婢親如姐妹,奴婢卻恩將仇報,聽您的指使下毒毀掉她的容貌。奴婢為此夜夜做噩夢,悔不當初。”
杜芊羽叱道:“滿口謊言!太子妃稟性善良,待人寬厚,怎麼可能會做出這般歹毒之事?”
珊瑚卻擲地有聲地道:“奴婢對天發誓,若有一句謊話,全家不得好死!”
杜芊羽聽她拿全家性命來起誓,一時語噎,擔憂地望向張嫿。
衛媛輕笑一聲,道:“蘇選侍平日目中無人,是該好好教訓教訓。”
珊瑚又向蘇選侍磕了一個頭,哭道:“選侍,奴婢是被逼的!太子妃說您總是仗著太子的寵愛,不把她放在眼裡,還時常給她難堪。太子妃還說最恨選侍您這張狐媚的臉,所以給了奴婢一盒特製的胭脂,讓奴婢將您的胭脂調包。太子妃拿奴婢家人的性命威脅奴婢,若不聽她指使,她便會命人殺了奴婢的家人。”
許清如冷笑道:“這會兒背叛太子妃,就不怕家人性命不保了?”
珊瑚義正詞嚴地道:“奴婢再怎麼害怕,也不能埋沒自個人的良知,下毒謀害自己的主子。”
許清如譏嘲道:“良知?若你所說屬實,你是先背叛蘇選侍,再背叛太子妃,試問一個賣主求榮的人會有良知麼?”
珊瑚咬唇道:“是太子妃威脅奴婢,奴婢才不得不背叛選侍!”
蘇選侍忽起身走到張嫿面前跪下,泣不成聲地道:“太子妃,嬪妾知錯了!嬪妾不該日日霸佔著殿下!您原諒嬪妾年輕不懂事,嬪妾日後再也不敢了。”
張嫿冷冷地望著她:“僅憑一個奴才的一面之詞,就斷定本宮下毒毀你容貌。選侍不覺得太草率了嗎?”
蘇選侍愣了愣,道:“人證物證俱齊,嬪妾不得不相信。”
張嫿望向朱祐樘,神色平靜淡然:“殿下,臣妾從未指使珊瑚下毒害人。”
杜芊羽起身跪下道:“殿下,嬪妾在延祺閣當秀女時便認識太子妃,太子妃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