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聿珩輕嘆口氣,撣淨身上的煙塵後,輕喚:「土地。」
苻聿珩輕喚的同時,他身後也冒出一縷輕煙,那縷輕煙漸漸凝聚成人形,一名倚著木杖、穿著破布衫的瘦弱老人現身。
「咳咳咳,誰啊……」土地彎著腰,聲音低沉緩道。
「你是這兒的土地?」苻聿珩首次見著如此悽慘的土地,一時間,不由得訝問。
「是啊……我就是……閣下是那位?」土地揚起汙濁混黃的眼眸,不知苻聿珩在眼前的他,還左張右望,不停地尋找著聲源。
苻聿珩微微一笑,抬手覆上他濁黃的眼眸,不久放開,土地的眼即恢復清明,一能視物,土地即見苻聿珩就站在自個兒跟前,認出苻聿珩的他忙行禮,「請問,您是……」
「在下身份不足為道,別再您呀您的稱呼了。土地,這兒……」苻聿珩並不打算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揚袖指指可見之地,「是怎麼一回事兒?」
「這兒……唉……這兒三月前仍是大片青翠,豈料,來了只『狂虎』,一切就變了……那『狂虎』將此地的精氣全數吸盡,灑了灼熱無比的風,造成饑荒,本該是豐收的大好年月,一夕之間……全成了……現在這副景樣……」說著說著,土地咳嗽了起來,「而小神,也因無人供養而變成這副樣子……」
狂虎?苻聿珩手一翻,即出現一本制工精美的卷軸,五指大張,卷軸即開始自動翻開,火速拉開至載有「狂虎」一頁。
苻聿珩細瞧了下「狂虎」的模樣,對於其它載記要項看也不看地便將卷軸合上。
「原來如此。」苻聿珩深吸口氣,果真於呼息間感受到「狂虎」的氣息。「怎麼任『狂虎』作亂不回報天庭?」
土地一聽,老淚縱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著:「仙人有所不知,小神老早回報天庭,但天庭只發了篇公文下來,要小神自主,小神……小神哪抵得過『狂虎』那傢伙啊……幾次想近牠身,不是被吹走便是被打敗,小神……」
「罷!」苻聿珩微揚手要土地別再說下去,「此地的水神呢?」
若他未錯記的話,此地地處大江支流處,該有水神的。水神之於地界,正如人類中的皇帝對人民一般,水神主宰著人類的飲食起居,當然也負責人類與其它萬物的安全。然而自然萬物地理環境各有不同,若水神無法觸及之地,自然便由風神代管。
然而,苻聿珩卻感受不到此地水神的存在。
「那傢伙……哼!見鋒頭不對老早就跑了,什麼水神,那傢伙根本不配!」土地一想到他十萬火急到水神居處求救,面對的卻是人去樓空的淒涼,不由得忿慨滿滿。
「果真如此。」苻聿珩掐指一算,沉吟。
若連水神亦奔逃,代表事況已然嚴重,此時苻聿珩不由得也想跟那一去兩散的水神一般離去,反正「狂虎」也不在他要獵捕的名單中,多一事不若少一事,多管閒事到最後只會惹得滿身腥。這麼想的苻聿珩,但見土地一臉企盼與此地頹靡的樣態,即知他的一時好奇,也將自己攬進了這淌渾水中。
「也罷。」苻聿珩輕嘆口氣,朝土地微笑。
土地霎時只覺通體舒暢,精神大好,再見苻聿珩一身白衣儒袍飄飄,樣式雖非天庭最新流行,但衣袍質地良美,色澤精純,隱隱可見繡有飛騰圖樣的刺繡,便知苻聿珩的身份必然不低,只是這樣一名仙人,為何仙氣未如那身衣袍般熾盛,反見黯淡,土地因此猜測苻聿珩極可能是位地位極高的謫仙人。
只是區區一名謫仙人,其法力與修為也都比他這小小的土地高,他這土地做得真是窩囊啊!
「土地可否領在下前往那『狂虎』所在之地?」
「好……好。」一聽苻聿珩肯插手理會這椿爛攤子,土地感動得只差沒流下兩滴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