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雲自然察覺到了二皇子神色中的波動。早些時候他就曾經發現二皇子的心目中齊妙的地位或許不同。不過齊妙的忠貞和人品他相信,二皇子又從未有逾越的行為,一直都表現如常,白希雲自然沒理由去責怪這個好友。雖然心裡有些鬱悶自家妻子也太討人喜歡,但這會子卻是誰都怨不得的。
二皇子落座吃茶,藉著端起茶碗的動作來掩飾內心的不平靜。心中的哀愁再次如同噴發的岩漿一般蔓延開來,灼燒的他渾身炙熱,無法言訴。
這段日子沒有見到齊妙,也是他強迫自己不要見她引得心裡波瀾難平,既然是朋友妻不可戲,他又何苦苦著自己?
想不到堅持了十天,在見了她的一瞬內心的防禦還是被擊潰了。
那種纏綿傾訴纏繞在心底裡,如枝蔓緩緩的穿插入四肢百骸。疼痛刻骨又無法剜除。
二皇子放下茶碗時,竭力的控制著情緒,將眸中的失落掩藏起來。
白希雲卻是更難不去察覺到他情緒更加低落了。
心下無聲的嘆息,但是極巧的掩飾了情緒,轉而道:“聽說皇上有意行圍,可是真的嗎?”
“你的訊息倒是靈通。”二皇子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瞭然之下噗嗤笑了:“必然是齊氏去聽了我母妃說的才知道的吧?的確,父皇今秋有行圍之意,前兒陪著父皇下棋時曾經聽父皇無意之中說過。今秋錢糧頗豐,父皇也說自己近日來忙於朝政,竟全然無閒暇時間,加之京畿大營也許久都沒有操練了。前兒父皇還說要讓我來負責此番出行的護衛佈防。”
通常情況,大周行圍之事除了消遣娛樂之外,更要緊的是考較宗室勳貴子弟的本領,訓練京畿大營、五軍營、神機營的排程和配合。
而趁此機會也正好可以鍛鍊皇子、宗室,以及勳貴子弟的能力。
二皇子如今是皇子之中最為年長的,也是皇上最器重的,加之先前皇帝御口親封了白希雲太子少傅的官職,現在朝中之人都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把握風向,隨時的做好站隊的準備。
此番能有榮幸負責行圍之時的防衛,也正是彰顯了皇帝對二皇子的重視,以及肯定了二皇子的能力。
“既然如此,出行之事便要好謀劃起來,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很早之前便有意注意你的行為了。正等著挑你的錯處呢。”白希雲正色道:“尋常人家,為了千八百銀子尚且有兄弟反目的,更何況是你生在天家這樣大的家族。”
二皇子自小到大的與親兄弟不親密,卻與自己這位伴讀的病弱兄弟親,正是因為白希雲敢說旁人不敢說的真話,是真心誠意的在為他著想。
“你說的極是。”二皇子心下不免感慨,看來白希雲對待他還如從前一樣,別人不敢說的話,白希雲敢說。別人不敢與他說的實話,白希雲也會直言不諱。
如此一來,二皇子越發確定了白希雲對待他的心意沒有變過。想來是自己聽了小人讒言,就算心中沒有全信,到底也是造成了一些影響,以至於他會用懷疑的眼光去看人。
白希雲道:“皇上出行的日子我想大也就是近些日,在晚一些日子他天氣就更冷了,雖獵物豐美,卻也不適合皇上以及宮中貴人主子們遊幸。”
“那麼準備的時間也並不多。”二皇子面色略有些凝重,“皇上如今矚意於我,多少人在等著看我的笑話呢。”
“若只是有人看笑話也尚且可以,要緊的是不要有人背地裡使絆子。”白希雲站起身道:“二殿下,咱們出去散散步?”
“好啊。”二皇子便知道白希雲是有話與他說,擔心在此處說話叫人聽了去。
二人到了廊下,婢子們是都齊齊行禮,禁不住偷眼打量,二皇子儒雅溫潤,白希雲俊秀清冷,雖是不同氣質的人,但一樣的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