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歌眼裡越過一絲不滿。
安姨娘卻一副鄙夷的口吻,“都知道自己是奴婢,以後就不要隨便嚷嚷。”
李建安額角的青筋都跳了起來。
純歌一看就知道要遭。
還沒等開口轉圜轉圜,李建安就沉著臉喝道:“你也知道規矩!她是奴婢,你也是奴婢,好歹她還知道在夫人面前自稱一聲,你卻不知進退。這是夫人的梅香院,還輪不到你來管教人,給我滾出去!”
說著就揮了揮手,撇過臉根本不想再看安姨娘。
純歌沒有開口求情,一直注意著薛姨娘。
見到薛姨娘只是瑟縮著低頭,唇角微微翹了起來。
這些心眼真是用不夠。
安姨娘很委屈,睜大了一雙水汪汪的丹鳳眼望著李建安,眼淚順著如玉臉頰流下來,“國公爺,您說賤妄比不過夫人就罷了。您怎能拿賤妾和薛姨娘相提並論。賤妾是正經良家子進門來做的貴妾,薛姨娘不過是個家生子抬起來的婢妾。難不成賤妾連她都教訓不得。”
純歌不由得撫額嘆息。
這個安姨娘。
這麼多年伺候李建安,難不成還不知道李建安在盛怒的時候不管你說什麼都是聽不進去的。
其實人都是如此,生氣時候即便你說的有道理,對方也聽不進去,只會以為你是狡辯。
吵架時候最好的方式,應該是先示弱,不管自己有理沒理,一概先聽著。若是對方罵的過分了,事後冷靜下來定然會愧疚,自己反而會佔優勢。
要是自己沒理,也好下臺階。
不過道理是如此,能做到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安姨娘沒理都要狡辯三分,性子又要強,半點不肯吃虧服輸,還一點眼色都沒有,真是沒法子了。
李建安是打仗出身的人,行軍打仗講究軍令如山,要教訓人的時候根本就容不得反抗辯駁。
聽到安姨娘還敢在梅香院裡公然跟他叫囂,勃然大怒,就怒道:“誰說你是貴妾!咱們家裡的貴妾,只有故去的陳姨娘是上了族譜,以貴妾之禮抬回來的。你不過就是我從江南帶回來的商家女,士農工商,商者卑賤,你的出身又能好到哪兒去。還敢滿口謊言,自抬身份!”
這番絕情的話讓安姨娘一下子變得面容紫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整個人跟麵糰一樣縮著。
安姨娘畢竟還是被李建安寵愛過幾年,安家有錢,李家上上下下都曾經得過安姨娘打點。也知道安姨娘雖說嘴巴厲害,有時候喜歡惹事,卻從來沒有刻意刁難過不是姨娘院子裡的下人。
今日看安姨娘這樣狼狽,有些人就覺得不忍心。
就連翡翠都去看純歌。
純歌也覺得李建安這番話實在絕情了些。
以往說安姨娘不懂規矩,或是安姨娘愛生是非,這些都不過是尋常人家最喜歡拿出來教訓妾室的言辭而己。
就好像是一個幫老闆工作的人,老闆定然會常常尋找你一些錯漏,希望你能有更好的服務。
所以以前李建安那些話,安姨娘都還能承受。
但今日李建安拿著安姨娘出身來責罵,就是將整個安家都連帶了進去。
不管是對於古代還是現代的人來說,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古代講究血統親緣,李建安又是安姨娘一心戀慕的良人純歌在心底嘆息了一聲,不得不起起身板著臉對童媽媽道:“童媽媽,還不把安姨娘帶下去。找幾個家裡的老人重新教教她規矩,三個月內就不要讓她出門,也不準人進去探視。”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純歌的眼神就有意無意看向了薛姨娘。
薛姨娘身子一顫,剎那間又恢復了過來。
純歌也沒說話,只是給童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