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說……”宋天天用手指重重抵著腦側,深吸了一口氣,“王侯將相令有種乎?”
付沅衫一愣,品味片刻後不由得大讚道,“妙啊,陛下,這句話真是妙,不愧是陛下,果然是……”
“別讚我,這話不是我想出來的。”宋天天被贊得一點高興勁都沒有,只想哭,“好吧我明白你想推翻什麼了,但是你們該不會是打算把我推翻之後再另選一個人去當皇帝,然後選一批平民當官員吧?希望不是,不然你剛才說的都是笑話,就算現在這批首先造反的平民都成了王侯將相,再過了幾百年也還是一樣,現在的平民會變成新計程車族,然後又會覺得自己天生就比那時的平民高一等。”
“陛下顧慮得是。”付沅衫嘆道,“我也是如此認為的,並且我們已經討論過,一旦成功,便要成立一種新的制度……雖說成立一種新的制度必然是困難的,但我們都覺得應該要有這個嘗試。我的想法是……”
“別說得你們好像已經必定成功一樣。”宋天天按著額頭再度打斷了他,“讓我來猜猜你們的這個新制度,是不是所謂的‘人民群眾當家做主’?”
付沅衫一臉震驚地看著她。
“好吧,民主……”宋天天痛苦不堪地揪著自己的頭髮,“噢,民主……居然是民主……你真的是在認真和我談民主嗎?我們要不要再談談三民主義?”
“民主……”付沅衫重複著呢喃著,一臉欣慰,“好詞,真是個好詞……”
但宋天天一點都不欣慰!
她簡直想要撞牆!
想她好歹也在民主社會下生活過二十年,結果來當了二十年的封建頂層統治階級,回頭居然有個說要推翻她的人來在這和她談民主!這叫個什麼事啊!
真是累得慌啊……宋天天頓時覺得,這日子實在是太累得慌了。
付沅衫過了好半晌才終於欣慰完了,而後一臉疑惑地看著宋天天,“陛下為何會知道……”
宋天天果斷打斷了他的話,“實話實說,我不看好你們,一點也不看好。”
付沅衫看著她。
“真正的民主沒那麼容易達到。”宋天天道,“不然我還真不介意被你們給反了,哎喲你都不知道這個皇帝當得有多累……咳,我們繼續來談民主。任何一種制度都是要有現實基礎的,民主也不例外,具體的……”宋天天說到這裡有點卡殼,她現在很後悔當年沒把政治學得太好。
好在付沅衫也壓根沒打算認真聽她探討,“我知道不會那麼容易。”他一臉欣慰地站在那兒,“但我們總該為了這個目標而做些什麼,現在我該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只有交給他們。而且多虧了陛下,我終於能清晰地說出我所追求地到底是什麼,已經死而無憾。”
“……”他是死而無憾了,但是宋天天憋屈啊!
這事怎一個憋屈了得!簡直哭笑不得!
片刻後,宋天天啪地一拍扶手,站起身來,看著他冷哼道,“既然你已經死而無憾,我就成全你。”
而後宋天天甩袖而去,命下人來為付沅衫斟了一杯酒。
付沅衫微笑著一飲而盡。
宋天天出了天牢的大門,發現大門外居然還有一個人在候著。
來人倒並不令她意外:是付丞相,付沅衫他爹。
短短時日不見,付丞相那原本花白的頭髮便幾乎變成了全白,像是憑空老了十來歲。
“陛下。”丞相像她行了個禮,沒說什麼。他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本也不需要再說些什麼。
可憐天下父母心吶。
宋天天嘆了口氣,問道,“小寶軒還好吧?我記得他也該有十來歲了,可還聽話?”
付寶軒是付沅衫的弟弟,付家的嫡子。丞相一聽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