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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或淺不知道,他平淡的表情惹怒了予藍,她以為他連母親的生命,都能拿來妥協,這已經不是懦弱無能可解釋。擰起眉,她滿心憤恨。

“我是孟秀才的女兒。”多年秘密此時公開,她不知道是不是最好的時機。

“我猜對了,難怪多年來,一提起玉姨娘,你就恨得牙癢癢。你很早就知道你爹爹被冤枉的真相?”或淺問。

“不知道,但是我敢確定爹爹絕不會去盜人物品,他是個高風亮節的男人,要不是為了我們,不得不向五斗米折腰,他不會願意進蘇府。我確定爹爹被冤,而且和玉姨娘脫不了關係,但這些純粹是猜測,沒有證據。”

“你進蘇家是為了尋找證據?”他再問。

“是的,我告訴你,當年玉夫人並沒派人送銀子到我家,不然我和妹妹們不會流離失所;再告訴你,我爹爹不是上吊自盡,他是被刑求過度,熬不過才去世;你聽仔細了,我發過誓,一旦找到真相,我就會告官,把蘇家告垮。”

她激昂起來,當年沒人敢站出來為爹爹說話,人人掩耳盜鈴以求自保,他們的粉飾太平傷害的是一個家、六口人啊!

“玉姨娘做錯事情,你要整個蘇家陪葬?”

他心寒,原來當年她的接近純為利用!

那麼她的獻身、她的愛、她的陪伴,背後全是有目的?這樣算下來,她和工於心計的玉姨娘又有什麼差別?

玉姨娘害人為鞏固自己的權益,而她親近他、善待他,讓他誤以為她在乎他、愛他,結果……她的目的是真相,不是他……

胸口被強酸腐蝕……他是個寡淡的男子,從未強烈想要過什麼東西,這回他真真正正認定了要她,哪知道……予藍一直視他為敵。

“不能嗎、不行嗎、不該嗎?仁濟藥鋪為了一兩銀子,讓我們眼睜睜目睹母親死去;玉姨娘為了兒子的頑劣不仁,竟誣陷夫子於不義、傷他一條生命,你說這些帳,我不能一條條往蘇家頭上算?”她跳到他面前大吼。

“蘇家除了玉姨娘,還有溫柔的宜姨娘、單純無知的採鈴、我爹、敬你重你的珍珠、翠玉……你真要毀去一個家,才能消去你滿心憤怒?”

這個家中還有愛她近十年的他啊!難道,她的恨讓她看不見自己的愛,更或者,她從沒愛過他?這念頭重重打擊了蘇或淺!

她沒愛過他,那……往昔的相持相依、相知相屬,算什麼?一個手段?一個復仇意念?一場戲?她怎能把這場戲演得這樣淋漓盡致,演得他交付真心,卻得不到相同回饋?

她並不想毀去整個蘇家,冤有頭、債有主啊!但吵架當頭。她只能用下意識去作反應。

“是的,毀掉蘇家才能消我心頭恨,我要那些對我不仁的人,全嚐到苦果。”果然,他沒猜錯,造就他,再毀去他,是成是敗都操縱在她手中,擺佈他的性命是她計劃中的一個環結。“再問你一事,為什麼要對我獻身?”

他絕望了,不再戀情、眷愛,放手感情,任這段煙消雲散。口中含澀,冷淡一哂,他不知道世間還有什麼東西可以被相信。

“我要你替我除去玉姨娘,可惜,你辦不到!你是個懦夫,被家人驅逐,還眼巴巴的拿他們當親人看待;母親被害,你卻連個仲裁者都不敢當,你眼睛瞎了、被髮配邊疆,你……”予藍硬著頭皮張揚自己的強勢,不讓那段柔軟感情浮出檯面,要她為情愛放下家恨,她做不到啊!

“夠了,不要再往下說。”他終於被她逼的大吼。

“原來,你也會生氣?可是,你弄錯物件,對你做那些事的人是玉姨娘,不是我!”她也對他大聲叫嚷。

“你和她沒什麼差別,你們一樣虛偽、一樣奸詭,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居然拿她和玉姨娘相比?這些年她時時刻刻守在他身邊,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