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桓說著就要進去了。藺小砧一把拉住他,因為那幾個孤塗人的臉色實在可怖,他們再次說,以前他們看見過其他孤塗人進去,然後就消失了。
“我先伸只腳進去。”杜桓道,事先藺小砧和杜桓雖然也聽說了無極天看起來只是一個小小的空間,其實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不過這個平常的淺洞,實在不足以讓二人有什麼警惕。
藺小砧拉著杜桓,杜桓伸一隻腳進去,用孤塗語叫到:“糟了,我的腳不見了。”說罷和藺小砧一起笑起來。
那幾個孤塗人說,腳還在啊。
杜桓對藺小砧道:“要讓這些孤塗人懂得幽默,恐怕不太可能了。”
“還是小心些,這野人谷的古怪又不是沒有見識過。”藺小砧又對一個孤塗人道,好了。
那個孤塗人便將懷裡的一隻灰色的野兔放在洞口,那野兔往洞裡一竄,兩尺之內,還看得見,然而,突然就不見了。
杜桓回頭看看身後,身後是萬丈深淵。那幾個孤塗人這時看著杜桓,問杜桓現在你還進不進去?
杜桓聲音發抖,“他們終於懂得幽默了。”二人將那洞看了又看,幾丈之內,陽光明媚的天氣,野兔哪裡去了呢?
“算了,我們為什麼要進去呢?回到木落鎮,我讀書你織布,多好,為什麼要冒這種莫名的險?”
“不進去,如何知道內中天地?又如何找到那把刀?又如何助孤塗人殺雪人?再說了,這等奇遇豈可放過??????”
“奇遇往往就是遇險。”
“不錯,人活著,不險一些,就沒趣了。”
“我倒覺得平常人生,更有趣。”
“那你不要去了,我去。”
“只要和你去,就有趣得很。”杜桓忙道。
藺小砧向杜桓一笑,二人牽手,同時邁出腳,走了進去。
進洞,走了一步。
二人回過頭來看洞外,天已經黑了。
什麼也看不見,洞外的一切都消失了。
藺小砧和杜桓想退回去,但是他們這時才發現,不是天黑了,而是一步之遙,兩重天地。這一步已經退不回去了,他們已經在一個無邊黑暗的世界裡了。
幸好兩人的手還牽著。
“你還在麼?沒消失吧。”杜桓怯怯問道,將藺小砧的手握得更緊。
“我要沒在?你牽著的是鬼麼?”藺小砧說完,更緊的依著杜桓,“會不會有鬼?”
“就怕連鬼也沒有一個,真如書上說的,就是一個無邊的空,那才可怕,為什麼看不到星象圖上的路?”
“嗯,再往前走一步。不要胡亂往後退,直著走。”
“這裡又沒有方向,怎樣走才叫直著走?”杜桓問。
“如果這無極天能讓你的廢話消失,倒是不錯的。”藺小砧道。
“或許吧,等出去了,我就成了一個寡言之人了。”
二人又往“前”走了一步,好在腳下還是實在的。
“你說,外面的那些孤塗人還看得見我們麼?”杜桓問。
“照你說的,我們已經進了四極乾坤了,他們在三極天裡,怎麼看得見。”二人說著話,聽見對方的說話聲和人間一樣,假裝煞有介事地,好像很有把握地議論著這從未遇到過的境地時,心裡才安穩一些,藺小砧知道,無邊的黑暗中沉默最可怕。
“如果是四極世界,腳下怎麼有地?怎麼會是實在的?所以我們還在洞裡,不管他們是否看得到我們,”杜桓道,我們都還要走,這只是一個通道,而且,通道走完了??????”
“腳下就會突然踏空?”藺小砧問道。
“應該不是突然踏空,四極乾坤裡也沒有空,因為空也是有界限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