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四王,也就是越王孫紹眼裡有天子,每次發了財,都能想到給天子送點,天子現在只有司隸的賦稅,朝庭裡卻是三公九卿齊全,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雖然楊彪帶著自請減俸,但還是入不敷出。每次向魏王、蜀王和吳王開口,他們要麼是敷衍了事,象打發叫花子似的隨便給兩個,要麼就裝聾作啞,置之不理。
“陛下,臣聽說吳王正在整頓吏治。”楊彪猶豫了一會,掂了掂手中的表,若有所思:“越王在這個時候獻上這麼多的方物,會不會是希望陛下有所表示?”
“怎麼,他們這對叔侄還在鬥?”劉協嘴一歪,似笑非笑的說道。他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人都喜歡內鬥呢?孫家叔侄明爭暗鬥,曹家兄弟為了世子之位爭得不亦樂乎,相對來說也就是蜀國好一點,不過聽說蜀國的大將軍關羽和丞相諸葛亮也不合,為了能夠和關羽抗衡,諸葛亮正在自請南征。
“臣聽說,上次建鄴出現劫匪是孫紹所為,是他賊喊抓賊,騙走了人質,又反過來從孫權手裡要走了南海和會稽。”
“有這事?”劉協很好奇,他想了想,不由得點點頭道:“依我看大概是孫權的遮羞之作吧,他不好意思承認自己的宮裡被劫匪來去自如,所以說是孫紹派的人。”
“很難說。”楊彪笑道:“不過,臣倒是傾向於這件事的確是孫紹所為,他詭計多端,這種先禮後兵的損招,比較象他的手法。”
劉協歪著頭想了想,撲哧一聲笑了:“就算是吧,那也不能怪他,是孫權自己不知趣。兩千匹戰馬不要,非要扣著孫紹的兒子,何苦呢,平白被孫紹要走了兩個郡,這才叫偷雞不成蝕把米。不過,他整頓吏治順利嗎?什麼時候才能安定國內,然後和孫紹開戰?”
“開戰?”楊彪搖搖頭:“依我看,他大概沒有這機會了。”
“為何?”劉協很好奇,他向楊彪湊了湊,正好太尉賈詡從外面走了進來,只好又坐正了身體,接受賈詡的跪拜,然後連忙招呼賈詡坐下,把剛才和楊彪說的話簡略的對賈詡說了一下,徵詢賈詡的意見。賈詡笑了:“越王征伐海外,就是想向世人表明他沒有和孫權爭鬥之心,這和之前用兩千匹戰馬向孫權換回人質的做法如出一轍。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孫權還要向越國挑釁,那麼世人會認為曲直何在?”
“當然是說孫權不識大體了。”劉協會意的連連點頭,又有些好奇的說道:“那他這次又能出什麼樣的招數擊敗孫權呢?不管怎麼說,越國的實力還是不如吳國啊。”
“依臣看,越國的實力未必不如吳國。”賈詡抬起頭,看了一眼殿角的座鐘:“越國雖然人口土地不如吳國,可是越國比吳國富有,他有遼闊的海疆,甚至連地都不用種,吳國呢?再說了,越國陸戰不利,則可以入海,吳國有和越國在海上爭雄的實力嗎?沒有侯官和番禺兩個船廠已經落入越王的手中,僅憑豫章船廠,孫權如何能和孫紹爭鋒?真要打起來,恐怕他會四面受敵、疲於應付的。”
“太尉所言甚是。”楊彪贊同的點點頭:“孫權為了能和孫紹一戰,所以才整頓吏治,因為能控制住江東的局面,把和孫紹有關的顧陸排擠開來,但是,顧陸是吳郡四族,他們和朱張的關係之密切,有如盤根之樹。現在主持吏治整頓的就是張家的張溫,他的三弟娶的就是陸家的女兒,他的妹妹嫁的是顧邵之子顧承,顧承可是陸家的外甥,他能幫助孫權排斥陸家、顧家?”楊彪搖了搖頭,沉默了片刻,忽然嘆了一口氣道:“臣覺得,孫權是積薪玩火啊。”
劉協一時沒聽明白,沉默了片刻,這才理解了楊彪的意思。孫權明知道張溫和顧陸兩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