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身上。”
“……”
很快,周斯復便騰出一隻手,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通了手下的電話。
交代手下將車輛直接開到巷口附近,他將時添的胳膊搭到肩上,扶著他慢慢往巷子外走:“走,先回我住的地方。”
一陣陣鈍痛從胃部襲來,疼得如同刀絞一般。緩緩鬆開緊咬的唇,時添正打算說點什麼,突然間腳下一個趔趄,緊接著便感到兩眼一黑,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倒入周斯復懷中,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他的腦海裡忽然閃過一縷疑惑——
等等!
……回他住的地方幹嘛?
藥在酒店,不是應該送他回酒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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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周斯復打橫抱上車,在後車廂躺下,時添迷迷糊糊地意識到,自己正枕在周斯復的大腿上,身上還蓋了一層薄薄的空調毯。
隨著車輛往前啟動,他又覺得胃部開始一陣陣痙攣,翻江倒海的反胃感捲上心頭。剛準備忍著乾嘔開口,讓司機師傅開慢點,整個人便又開始暈眩得厲害,頭一偏,短暫地暈了過去。
昏昏沉沉間,他的思緒漸漸飄遠,重新回到了一小時前,自己剛剛衝出博覽館後門的時候。
在看到門外人是季源霖的一剎那,他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震驚,為什麼自己的前夫會出現在這裡,反而立刻產生了一股非常強烈的失落感。
有那麼一瞬間,他終於意識到,在自己的認知裡,這個姓季的男人已經不再特別,和千萬個萍水相逢的普通人一樣,成為了他前三十年人生中的一名過客。
放下、釋然,用任何一個詞來形容都可以。
他與過去的時添和解了。
從季源霖口中聽到以前對自己的愛稱,他只是失神了一瞬,便面無表情地在臺階上後退半步,平靜地開口問道:“……花是你送的?”
發現他刻意拉開了一段不遠的距離,季源霖的眸光略微一沉,面上卻仍舊笑得很有風度:“只是來祝賀一下你,沒別的意思。”
盯著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看了半晌,他緩緩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副瞭然神色:“好,我知道了。”
看他並沒有表現出排斥,季源霖揮退跟在身後的保鏢,往前一步,邁上了博覽館後門的臺階。
“喜歡嗎?”
隔著幾米遠的距離,季源霖略微抬高聲調,溫柔地問,“是你以前最愛的caro。”
“我還記得,你以前和我說過,caro的花期雖然短,但紅得張揚,一點都不小家子氣,就和它的花語一樣,代表——”
“代表勇敢熾烈的愛情。”
接著季源霖的話往下,他臉上的神色淡淡,“你知道我現在心裡在想什麼嗎?”
聽到他這樣問,季源霖不禁一怔,眼中流露出一抹疑惑:“什麼?”
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往下走了兩步,在離季源霖不到一米的臺階前停了下來。
“靠近點。”
對著面前的男人揚起眉梢,他的嘴角也緩緩勾出一抹動人的弧度,“有話想對你說。”
被他臉上久違的笑容恍住了心神,季源霖望向他的目光在頃刻間變得複雜而又迷離。
看到他站定腳步,緩緩往前覆下身,和自己越來越近,季源霖屏住呼吸,微仰著頭啞然出聲:“添添,你——”
當著季源霖的面,他將懷中鮮豔欲滴的玫瑰花,一股腦全按在了男人俊美無比的臉上。
花瓣從半空中悠然飄落,頃刻間落滿整個臺階。玫瑰根莖處殘存的花刺抵上了面前人的唇角和下頜,隨著他從上往下不斷加重力道,慢慢劃破了男人的臉部肌膚,在面板表面留下了一道淺淡卻又刺目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