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接的人和車。”
他沒敢告訴自家老闆,臨走前,季先生還透過車窗,轉頭用陰冷的目光剮了他一眼。
想到這裡,老趙的心裡有些欲哭無淚。他平時開車的技術可好了,倒車把瑪莎拉蒂懟進湖裡這種事,要不是老闆下了吩咐,他也幹不出來啊!
開啟車門,周斯復給老趙遞了根上等的煙。
“辛苦了,”周斯復對自己的司機說,“明後天休個帶薪假吧,開銷算我賬上。”
“謝謝周總!”
老趙接過老闆給的煙,剛道完謝,忽然發現距離他們停車位的幾十米外,有輛白色奧迪對著他們遙遙閃了下車燈。
很快,奧迪的車門被開啟,副駕駛上下來了一個年輕男人。
他原本正準備踩離合打火,聽到老闆在一旁驀然出了聲:“等下。”
停車場對面,從奧迪車上下來的人站在車門前半天沒動,像是一時間陷入了猶豫當中。在原地躊躇了半晌,那人才彷彿終於下定決心,朝他們停車的位置走了過來。
眼看來人愈走愈近,周斯復卻仍舊翹著腿泰然自若地坐在座位前,完全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
老趙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他想提醒自家老闆,安全帶系反了。
一路來到黑色大奔前,時添將手臂舉在半空中僵了半天,最後還是輕輕敲響了車窗。
“時總?”
車窗從裡面被開啟,周斯復微側過頭,臉上的神色頗有幾分訝異,“我以為你已經走了。”
“本來已經走了,剛回來。”和車裡的周斯復對上眼神,時添很快便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我有點事想要和周總商量,周總現在有空嗎?”
用車鑰匙開啟後車門,周斯復對時添比了個“請”的手勢。
為了給兩人留出單獨談話的空間,老趙主動下了車。老趙離開後,周斯復往後靠上座椅,神情懶洋洋的:“時總如果還是在糾結那筆錢的事,我明天就讓助理去趟銀行,把——”
“不是錢的事情,”時添很快打斷了他的話,“周總,我現在正在找一個擔保人,在我還清第一筆債務前為我做臨時擔保。”
透過汽車後視鏡,他看到周斯復挑起眉稍:“……噢?”
“我原本以為時總今天特地和你丈夫見面,是為了達成庭下和解。怎麼,和解失敗了?準備上法庭打官司?”
“我從來都沒有和解的打算。”聽出周斯復話語中的暗諷,時添的語氣依舊冷靜不改,“今天和季源霖見面,只是為了弄清楚他到底在打什麼算盤。現在我已經掌握了基本情況,開庭打官司只是時間問題。”
“那時總應該清楚,擔保人在債務糾紛中也附有連帶責任保證,萬一時總最後敗訴,那我不就也成‘背鍋俠’了?”
時添抿唇:“周總想多了,我不是要找你做我的擔保人。”
“……”
周斯復搭在膝前的手微微一頓,“……那時總的意思?”
“錢放在周總手裡很安全,我並不擔心會有什麼差錯。”時添深吸一口氣,說,“在我找到擔保人前,我想請周總先替我保管好這筆錢。如果最後我敗訴了,還要麻煩周總幫我把這筆錢轉換成投資理財和醫療保險,受益人填我父母的名字。”
他頓了頓,繼續道:“如果你不記得他們的姓名和身份證,我可以晚點給你發簡訊。”
周斯復唇角仍擎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目光卻在陡然間冷了下來:“時總這是做好了敗訴吃牢飯的準備,開始找人交代後事了?”
“我沒有。”時添抬起頭,坦然地回望後視鏡裡的那雙眼睛,“我會盡我所能去打贏官司,但我也必須做好最後一無所有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