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距多少萬里。哪怕不言不語,悄無聲息。
只有一件事,周斯復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及——那場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的意外。
“四年前的中秋節,你突然失蹤了兩個月。包括警方、季源霖和你的父母在內,沒有任何人查到你的下落。”
突然間,他聽到周斯復話鋒一轉,語調變得咄咄逼人起來,“兩個月後,你被發現躺在鄰市的一家醫院裡,醫生說你被送到醫院後一直陷入昏迷,醒來後也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斯復問:“在這期間,你人在哪?”
這回終於輪到時添啞了聲。
並沒有詢問周斯復是透過什麼途徑得知這個訊息的,他只是微微一抿嘴角,反問出聲:“周斯復,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是相互的,你都沒有做到和我坦誠相待,我憑什麼告訴你我的事情?”
他漸漸已經有些意識到,姓周的應該是見他喝了點小酒,想要趁他喝酒上頭的時候,從他嘴裡套出點什麼話來。
但自從有了馬爾地夫的前車之鑑,他已經比以前多留了幾個心眼,不會上這個人的當。
“話扯遠了,”
主動往杯裡添了點酒,時添對著周斯復舉起香檳,“你不是說想和我當朋友嗎?來,作為朋友,我敬周總一杯。”
酒杯在半空中輕輕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眼睜睜看著他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他發現周斯復臉上的神情已經不復飯局剛開始時的那般泰然自若,眸中那股慵懶的勁也逐漸褪去,看向他的眼神裡多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來。
天色漸晚,飯局也漸漸臨近尾聲。放下喝空的酒杯,時添從座位前站了起來,打算起身告辭。剛拉開椅背時,他邁出的腳步就禁不住踉蹌了一下。趁著周斯覆沒注意,他匆忙伸出手,扶住了餐桌的邊沿。
看到時添的身體微微有些搖晃,周斯複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及時拉了面前人一把。
“這已經是salon度數最低的一款了,”周斯復不著痕跡地蹙起眉,“你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
“是你家的地板太滑了。”在原地穩住身形,時添十分認真地對周斯復解釋,“謝謝周總今晚的款待,時間不早,我先走了。”
看到時添輕輕拍了拍自己的手背,很真摯地開始對著自己道謝,周斯復的眼皮倏地跳了一下,心裡暗道一聲不好。
時添的酒品是他見過人裡面最好的。小到普通朋友聚餐,大到參加老師同學的婚禮,一旦這人喝多了酒,最典型的行為就是獨自在角落裡正襟危坐,對所有人來者不拒,全程保持著一副得體的謎之笑容。
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這是時添喝酒上頭的表現。
不出所料,就在下一秒,時添伸手想要拎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卻在半空中撲了個空。
微微皺了皺眉心,他半天沒有說話,只是愣愣地盯著面前的空氣發呆,臉上的神情似乎有些迷惑不解。
看到時添這樣,周斯復繞過餐桌,大步走到了時添的面前。
“走。”替時添拎起椅背上的西裝,他從口袋裡拿出車鑰匙,朝著時添伸出一隻手,“我送你回家。”
這人明顯已經喝懵了,卻還不自知,以為自己清醒得很。在這樣的情況下,應該不會拒絕他的好意。
在原地站了片刻,他看到時添慢吞吞地挪動腳步,向他站立的位置一步步走了過來。
正當時添稍稍往前傾身,準備從他手中拿過西裝外套,一張摺疊起來的白色紙張從西服的口袋裡掉了出來。
舉起的手在半空中一僵,時添連忙想要彎下腰,撿起掉落在地的紙張,卻被面前人快了一步。
從地上撿起白紙,周斯復發現這是一份印著紅色公章的經開區司法鑑定中心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