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過了十五分鐘,時添便等到了前來營救的人員。
經過搜尋,第一批抵達的警察發現,除兩名跌下崖的生還者外,爆炸現場還有兩具不明人士的屍體。其中一人遭受過嚴重的車輛碾壓、死狀慘烈,令一人則是被困在車廂內部活活燒死的。
意識到案件的嚴重性,警方立刻調派了直升機前往現場,開始在空中進行大範圍鋪網式巡邏。傷勢較為嚴重的傷者也被直升機直接送去了醫院治療,而傷勢較輕的那位則被救護車送抵醫院,等醫生處理好腿部的傷口後現場接受警方的問詢。
為時添做了個詳細的全身檢查,醫生放下聽診器,對一旁的警察說:“根據x光掃描結果,除了輕微的腳踝扭傷和手臂軟組織挫傷,他身上沒有任何內傷,也沒有腦震盪的情況發生。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已經算是一個奇蹟了。”
發現警官用充滿探究的眼神望向自己,時添連忙出聲解釋:“從山崖上掉下來的時候,我的同伴一直用手護著我的腦袋,將我擋在懷裡,所以……”
雖然親口說出這種事情實在是有點難以啟齒,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對警方還原今天發生的一切。
面前的醫生也跟著微微頷首:“是的。根據另一位當事人周先生的檢查報告,周先生承受了百分之九十五的正面撞擊傷和背部燒灼傷,腦部也有輕微的腦震盪狀況。除了出於保護的目的,暫時也找不到其他解釋。”
警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在筆錄本上記了兩筆。
“那方便問一下,您和這位周先生是什麼關係嗎?”記完筆記後,警官接著開口問,“您的戶籍資料上顯示,您今天剛剛和您的前夫辦理完離婚手續。”
“那個……”
時添頓時有些啞口無言,忽然覺得好像怎麼解釋怎麼彆扭。
他總不可能告訴警察,周斯復是他的前男友,他們在他離婚前就已經同居了,剛離完婚就一起在郊區相擁著跳崖——
“……他是我前男友。”時添弱弱答道,“但我倆現在沒什麼私人關係。”
警察回了句“瞭解”,低頭又在本子上記了幾筆。
“關於您剛才提供的被境外人士綁架和脅迫的資訊,對我們來說是非常有用的線索,我們之後很有可能還會找您去警局做二次筆錄,還希望您能配合。”關上筆錄本,警察對時添說,“您今晚好好休息吧,我們就不打擾了。”
帶著同事從長椅前站起身,兩名警察正要轉身往門外走,剛才問話的那名警官倏地停下了腳步。
在原地轉過頭,警官用意味深長的目光望向了坐在椅子前的時添。
“對了,時先生,我還有一個地方比較好奇。”警官緩緩出聲,“根據您剛才的口述,您在被叫做rii的義大利人綁架後,雙手也被他用繩子反綁。請問您是怎麼做到在那麼緊急的情況下掙脫繩結,及時阻止死者對你開槍的?”
在他們以往處理的案件中,除了某些特定的專業人士,很少有人能像這樣,在生死關頭冷靜而又快速地為自己鬆綁。
畢竟按照當事人所說,他在被綁架時處於雙眼被矇住的挾持狀態,一個公司裡上班的高管,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怎麼可能會這麼熟練?聽到警官的質疑,時添垂下眸子,半天沒吭聲。
過了一會,他雙手交握放在膝前,盯著醫院走廊的地面,淡淡開了口:“因為我接受過逃生訓練。”
四年前第一次被綁架的時候,他對自己的處境束手無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祈禱有人能來救他逃出生天。
後來,被關在紐約公寓裡的那兩個月,姓周的做過最喪心病狂的事情,就是讓人把他綁在椅子上好幾次,要求他在規定的時間內掙脫。
他原本以為囚|禁他的人是想以折磨他取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