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如果有其他問題,我再讓手下來問您。”
被稱作博士的女人並沒有立刻上車,而是回過頭,望著面前溫文爾雅的男人,輕輕嘆了口氣:“周先生,你真的打算這麼做嗎?”
“我的意思,是讓你三思而後行,不要孤注一擲。”
在心裡想了想措辭,博士還是再次出聲勸解,“當年在紐約,除了我的介入治療,時先生自己本身也有著異於常人的堅韌與耐性,才慢慢從綁架案的深度創傷中走出來。但人的心理創傷修復指數是有極限閥值的,如果你這次真的出了什麼差池,我不能保證能再次帶他走出來。”
頓了頓,她接著補充道:“他不能再失去第二次了,一旦傳來關於你的噩耗,他的心理防禦機制有極大機率會完全崩潰,重新回到當年那種重度抑鬱的狀態。”
聽到她的話,周斯復的唇角仍然帶著一絲淺笑,眼中的溫度卻降了幾分:“博士,這也是我專門找您前來,給您支付那麼多酬金的原因。”
“您是普林斯頓心理研究所的王牌,全美找不出比您更優秀的療愈師了。”他說,“六年前,你可以順利讓他恢復正常,我相信這一次您也可以做到。”
“假如,我只是說假如。”
夏夜的微風拂面而過,周斯復淡淡道,“假如我真的沒能回來,請您嚴格按照我要求您的對他進行心理介入,直到他恢復如初,或者——”
“或者像當年一樣,直到有一個新的人出現,彌補我缺席的時光。”
“……我盡力。”
從胸腔裡緩緩吐出一口氣,博士乾脆直接喊出周斯復的小名,“ilton,就是今晚?”
“嗯,時間快到了。”
低頭看了眼袖口的腕錶,周斯復和坐進車廂裡的女人擺了擺手,“陳姨,謝謝你每年忌日都去看望我的母親。”
“(祝我好運吧)”
目送著轎車漸漸消失在夜幕深處,周斯復理了理領口,正打算在噴泉前的長椅上坐下來,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從宴會廳的大門內步履匆忙地走了出來。
昆汀一向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像這樣臉上明擺著寫滿了“焦急”的情況極其罕見。
氣喘吁吁地大步來到他的面前,還沒等他發話,昆汀便用手指著對面的宴會大廳,壓低嗓音急促道:“ilton,我在宴會上見到那個人了——”
周斯復微微蹙眉:“誰?”
“就是,你的那個——”
倉促地嚥了下口水,昆汀喘著粗氣開口,“你最在乎的那個小傢伙,叫做時什麼的——”
昆汀的話音剛落下,周斯復已經倏然間變了臉色。
眼神迅速冷了下去,僅僅在原地僵了一秒,他便從褲兜裡拿出了手機。
快速地撥出一個手機號,周斯復對著噴泉側轉過身,低沉開口:“立刻查一下,lzhi在不在今晚受邀的賓客名單裡。”
“(對不起,您撥打的使用者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聽到手機裡傳出的冰冷機器女聲,昆汀忍不住破口大罵:“fk,不行,那幫狗孃養的已經開始遮蔽附近的訊號了!”
就在周斯復結束通話電話後不久,莊園的綠蔭道盡頭出現了一片紅藍交織的閃爍車燈,一排黑色車隊正無聲地向前推進。
濃濃夜色中,幾架警用直升機破開濃稠夜幕,朝著莊園的正中央緩緩逼近,機翼帶出的旋風將周斯復和昆汀的西服衣襬颳得嘩嘩作響。
周斯復的瞳孔驟然一縮。
——已經來不及了。
很快,整個莊園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警笛聲。眼看一排排警車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駛入莊園,將所有出口堵得水洩不通,周斯復把手機拋進背後的噴泉池,對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