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講:“沒有關係,可以理解。”
齊思甜又問:“什麼時候見面聊聊?好幾回和你在一個場合內碰頭,總沒空說上話。”
江湖只是苦笑。
也許是因果迴圈。在父親在世的時候,是她從來不主動與這班別有用心的同學們攀交情,到如今,輪到她自己別有用心要攀附交情了,也是同樣這般的難。
江湖不是沒有一點點的自怨自艾。
齊思甜又說:“也許很快就有機會了,聽說海老師和高屹結婚了,你會不會參加婚宴?”
江湖沒有愣很長時間,她是這樣答的:“哦,是嗎?大概會去吧,看我的時間。”
八
掛上了電話,江湖愣了很長時間。
她就坐在辦公桌前,一個不注意,窗臺上的仙人掌已經長了老大一圈,針葉繁盛,有力而多刺了。
江湖從來不養植物,念初中的時候上生物課,老師鼓勵同學們用養花來怡情。她選擇了最不用費心思的仙人掌來養,她把種著仙人掌的花盆放在鞋櫃上,高屹每個月會來家裡給她輔導功課,順便從江旗勝手裡領取家教報酬。他習慣用一隻手撐著鞋櫃,用另一隻手換鞋。
江湖想用仙人掌來扎他的手。
因為他總是不理她。
多幼稚的惡作劇?
江湖苦笑。
發這一陣呆,時間過得飛快,已經晚上七點半了。
嶽杉每天七點半下班,下班之前會來江湖的辦公室小坐。這天她同樣準時來了,手裡拿了一疊資料,隨手放到了江湖的辦公桌上。
兩人交流了一陣公事,江湖問:“我還是希望齊思甜來幫我們借這段東風。如果是爸爸,會怎麼做?”
嶽杉沉思了一會兒,才說:“請這一起歡場裡頭的女人幫個忙,按你爸爸的身價是放下身段了。他怎麼會把這等人放在眼內,不過他會請合適的人辦合適的事情。合適的也許就是他看中的,請來看中的人怎麼算放低身段?”
這絕對是一個江湖心服口服的回答,她又問:“那麼我也不能放下這個身段,對不對?”然,心內猛地一觸,又輕輕嘆息,“可是爸爸也不是全然正確的,不然——”
嶽杉立刻打斷了她,講:“江湖,如果不是有著慎密的佈局佈下天羅地網,你爸爸絕不會言敗,絕對不會!”
江湖猝然一驚。她想她面色一定是慘白了。
這是她心內一直迴避的癥結,一個一深深思考就會痛徹心扉的問題。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沒有繼續思索這個問題。
而嶽杉似乎被什麼話給觸動了,她語速很快,好像是把存在心內很久的憤懣全部倒漏出來:“你爸爸的見識和手段,怎麼可能敗在籍籍無名的小輩手裡?憑他高屹,就算讓你爸爸那些投資失誤了,那又能耐他何?江旗勝就算是做錯了,也是有本事扭錯為贏的。”她握住江湖的手,“你太小看你爸爸了。”
江湖心中那根每時每刻都會顫慄的心絃被繃緊,再被鬆開,張弛之間,眼內忽而又蓄滿了淚。
嶽杉握著她的手沒有放開:“孩子,有些話我一直沒有坦誠講,因為我覺得不適合。可是——”她頓了一頓,“你不能總是這麼懷疑著你的爸爸,他縱有千錯萬錯,他都是愛你的爸爸。你也要清楚,這樣去世的江旗勝,仍有餘力給他最心愛的女兒一重最有力的保障。沒有人能輕易打到江旗勝。你心裡想的那個人,你仔細想一想,他是不是有資格和你爸爸過招?”
江湖的淚流了下來,她抽了抽氣,才能順好了聲音問嶽杉:“可是,那會是誰?所有的事情都在一起發生,爸爸投資的樓倒了,四水市阻礙爸爸的股改,逼著要紅旗解體。”
嶽杉嘆氣:“你瞧,你心裡也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