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爸爸重逢以後,你爸爸利慾薰心,一直希望和我強強聯手,不停鼓動我出錢和他一起在海外成立個私募公司。我自然順了他的意思。這個公司很隱蔽,為你爸爸做了很多私下的圈錢交易。在關鍵的時候,也能切中你爸爸的命門。在利都的投資上,在沈貴的專案裡, 這個公司的介入都讓你爸爸的損失十倍於明面上,而得罪的人就更加是得罪不起的了。”
洪蝶明明有一張柔美絕豔的面孔,可如今看在江湖的眼裡,令她生出了十分的懼怕,每一個毛細孔都會滲出冷汗來。她花了多少精力和時間,編織出這樣一張網,四面八方鋪天蓋地而來,要置人於死地。
“四水市政府為什麼改變了對紅旗集團股權處理的意見?他們本來已經在股權問題上鬆口了。”江湖叫道,而後又自答,“是了,是不是方叔叔?您早就把方叔叔……”
洪蝶只是笑而不語。她的笑容瑰麗如刀,女色如刀,才能如此鋒利。
江湖幾乎是叫了出來,“那麼,我爸爸……我爸爸為什麼會突然心肌梗塞?”
洪蝶仰頭,看了看玻璃牆外明媚的陽光。她被陽光刺到了眼睛,用手擋了一擋,轉而看向杯中茶葉許久,才緩緩開口,“只有抓住你爸爸的命門,他才能就範;只有萬力齊發,才能讓他萬劫不復。你爸爸很精明,
事情已發生,他就來質問我,我也問了他這些年來折磨了我很久的問題。他全部都承認了,如何陷害了我爸爸,又如何陷害了我。所以我把你哥哥的照片拿給他看,告訴他,他可憐的兒子被車撞死了。他看到你哥哥的照片,整個人都懵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洪蝶的聲音,忽然飄忽起來,有種凜冽的寒意。
“高屹在十歲的時候就到了你家,你爸爸記得高屹小時候長的是什麼樣子。”她又笑了笑,“如果我的孩子能長大,應該和高屹長得很像。”
江湖不由自主地就往後跌去,手中杯子也被拋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響聲如同驚雷,震得她滿腦子嗡嗡作響。
幸好洪蝶伸手扶住了她,她甩開洪蝶的手,跌跌撞撞退到一角,腳邊的東西絆了一下,正是那盆令箭荷花。
洪蝶也立了起來。
“環宇和利都的事情之後,我打聽到高屹是高班長的遺孤,我當然查過高班長夫婦是怎麼死的。高屹一直在香港的利都工作,而你爸爸一直有投資利都的股票。這之間的聯絡一看即明,連我都一下就看出高屹包藏禍心,你爸爸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是從來沒有把i高屹這點復仇的小心思放在眼裡,他太自負了,根本不屑迴避小輩的暗箭。很好。關鍵的時刻,我就助了高屹一程。高屹也真是背水一戰了,他和我不約而同地做了同一個舉動,我們都把自己的財富投入到這場賭局中,哄得你爸爸深信不疑。你爸爸最大的一個缺點,就是他以為別人和他一樣唯利是圖。”
說完,洪蝶突然仰頭大笑,笑聲透出蒼涼的凌厲,聽得江湖難受極了,只看著她身體軟了一軟,整個人都搖搖欲墜的,
洪蝶勉力地支撐住自己的身子,“這都是報應,報應!是對他的,也是對我的。我從來沒有放棄尋找我的大兒子,我一直堅信他是活著的。我找過團長老婆,他們一家很早很早就偷渡出了國,之後就和國內斷絕了音訊。可是,就在環宇和利都的事情發生以後,他們回國了。這女人主動找到了我,她說她皈依了天主教,這些年來受到良心的譴責,要句我贖罪。當年他們決定回到城裡後再從福建偷渡出去,正在想辦法籌錢。恰好高班長的孩子病死了,他又因為工傷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他們出了高價託人買個嬰兒來養。團長老婆說,她當時看我可憐,才出了這個主意,見我不願意,原本想算了。可是,沒想到我生了一對雙胞胎。我生下老大時昏昏沉沉,她貪念一起,就把老大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