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的。”但又斬釘截鐵地說,“除了江旗勝自己,他不可能輸給任何人。”她鬆開了江湖的手,頹然地坐了下來,“他給你留的這些資產,是希望你去國外,還是快快活活地過著江旗勝千金的無憂生活的。可你畢竟是江旗勝的女兒,站在風口浪尖反而不會後退。所以你要相信你的爸爸。”
嶽杉把手裡的資料抽了一份出來,遞給江湖,她說:“‘利都’百貨裡,五樓運動城內位置最好的一個專櫃我簽了下來。是高屹手底下的人來找我籤的,他能送這一份禮,說明他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兒,這還算是個識相的孩子。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是,江湖,你父親尚且沒有把高屹放在眼內,你再把他放在這個位置上,是不是太高看了他?”
“可是,是我建議爸爸和高屹合作。”
嶽杉慈愛地撫摸著江湖的發:“你爸爸有你爸爸的想法。可你不能給你爸爸丟臉。高屹這孩子大學的時候去了香港,一路事業順風順水,他在你爸爸身上學的東西,發揮的很好。可是我不相信他有這個能力讓你爸爸完蛋。我不相信,絕不相信。”
嶽杉眼前的江湖,又回到前幾個月那副迷惘又痛不欲生的模樣。這是最令她心痛的。她感同身受。
這些日子來,狂風暴雨,江湖再愁苦困悶,只要不去觸碰她心底那層隱痛,彷彿一切都平息了。
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嶽杉難過地閉了一閉眼睛,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到江湖放在書架上的鏡子,倒映出自己的面容。兩鬢微斑,面染滄桑,的確是不年輕了。
過盡千帆,還有如此念想,實在不該。
但她願意站在眼前女孩的身後,從她的背影看到另一個背影,再看到另一個類似的王國的起立。
但女孩也畢竟年輕。她有他父親的心機,但卻又有更多年輕的羈絆,那些無謂的羈絆,在江旗勝曾面臨的困境面前不值一提的羈絆。
嶽杉感到很累。她露出疲憊的神態,想要起身離開了。
江湖還在朦朧的淚眼之中,她的情緒突如其來,隱痛被刺激,但更多的疑竇充塞在腦海之中,從沒有像今日這麼明晰。
但嶽杉站了起來,她立時察覺到了,她不想讓嶽杉在她自己還是這麼一個狀態下就離開這間辦公室,然後再用另一種心態來猜度她。
幾乎是下意識的,也是別有用心地,她在嶽杉還沒走出這間房間時及時開口:“嶽阿姨,我知道我自己很蠢,總是想著這些,也許遠遠不如高屹大氣。可是,這個世界上最悲慘的事,不是你站在我面前,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你做了足夠讓我痛恨的事情,我卻沒有足夠的理由去恨你。”
嶽杉聽到她的語氣悲慼,不禁站住。
江湖用紙巾把眼淚擦乾。
她想,她很久沒有完整地去想一想,那段往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但是她願意把這段往事傾訴給嶽杉聽。
十四歲之前的江湖,一直以為高屹的生活中,只有自己和高媽媽兩個女性,她有足夠的時間與高屹做著一些鬥智鬥勇無聊的事情。
當然,這是在高屹遇見海瀾之前。
江湖一直記得那一年那一天。
學校就在那年吸收了一批實習的師範類院校大學生,實習老師們能代的課無非就是管管同學的自習課和附加的興趣課。
那一天,江湖上的是英語試聽課,初中部和高中部共用視聽教室,代課的實習老師放著大片《泰坦尼克號》。
高屹就坐在江湖前右方,她明明白白看見他正在看棋譜。
代課的老師姓海,單名一個瀾,梳一條馬尾辮,穿一身薄絨衫,乍看同高中的同學沒什麼兩樣。
也對,她很年輕,大學還沒畢業,而嚮往大學生活的高三生又希望同漂亮的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