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奈像個真正的瘋子那樣咧開嘴，一張傷痕密佈的臉扭曲得猙獰不堪。

“你聽了之後有什麼感想呢？”在七月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晴奈痛快地大笑起來。

“學姐的事很快就在全校曝光，被學校勸退，受不了沉重打擊的學姐當天晚上就流了產，雖然熬過了生命危險，可是變成連具屍體都不如的植物人。要不是那個女人去告密，學校怎麼會如此迅速地得知學姐懷孕的事？一切都是那個女人的錯！她害了學姐，難道不應該付出代價嗎？”

“你……你說謊。”

五月她啊，明明是那麼溫柔的人。

五月她啊，明明就跟你描述的那個五月根本毫無相似之處。

五月她啊，五月她啊，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你怎麼可以像個瘋子一樣說五月的壞話呢。

“我為什麼要說謊？你以為汙衊一個十年前的死人對我又有什麼好處？”晴奈猛地抓起七月的衣領，拉得她一個踉蹌，“你現在還覺得你姐死得無辜？”

“你放手！”

左澈拉開七月，面色不鬱地抓過晴奈的胳膊，狠狠地甩開：“你對七月兇什麼！”

被左澈甩開，晴奈跌倒在地，她止住笑，嗆了幾聲，露出古怪而夢幻的神情來。

“呵呵……七月你看，”她撫摩自己疤痕交錯的臉，如同撫摩情人，“你一定也好奇我的臉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忽然盯住左澈，流淌出的目光更加溫軟。

話卻是對七月說的：“你可以問問你旁邊這個傢伙，我想他一定也知道全部答案的——”

“你閉嘴！”

左澈森冷地打斷她，七月恍然發現，那些迸射出的沉鬱、尖銳、陰冷的情緒讓他彷彿回到了好些天之前，將她逼退超市貨架上的時候。

都是一樣的，讓人害怕到彷彿要毀滅一樣。

“你在心虛嗎？”晴奈掛著蒼白的笑，似在嘲弄。

左澈的樣子很不對勁，被逼到懸崖一般，爆發出冷冽蝕骨的惡意。

他不怒反笑，容顏豔麗更似幽森的鬼。

“你不要逼我。”

一瞬間，七月甚至懷疑，眼前的他才是最真實的樣子。

那個骯髒的左澈啊，我厭惡到想毀掉他。

恍惚間男生壓低的聲音從腦海裡浮出來。

七月咬住牙，伸手想去夠到他的衣服，卻忽然發現，那個安靜時候童話兔子般男生的存在，是那麼那麼遙遠。

“左澈……”

世界失了色，只餘他唇上那抹鮮紅，濃烈刺眼。

或者是那抹醒目的紅停留在七月眼裡的時間太長，模糊了她之後的記憶，七月只記得醫院的醫生很及時地趕到，帶走了晴奈。

左澈在醫生到來之時頭也沒回地走掉。

他走得很快，腳步狼狽，幾秒之後身影就消失在街口。

晴奈被帶走的時候偷偷地塞給七月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個地址。

“如果你想要驗證我說的話，大可去一趟這裡，我想你不會失望的。”

她猶如一個預言者，神道道地告訴她。

“如果你也想要驗證左澈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帶著他一起去，看看他的表情你就能明白。今天的事，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不然他就是要我死，都不會帶你來和我見面。”

晴奈說：“七月啊，好心給你個警告。你可不要和我一樣犯同一種錯誤，去用自己那點兒可憐的腦瓜去妄測偽裝出的假象，你的存在不過是閒來無事的消遣，永遠不要去相信那種人會真心待你。如果你忘記這一點，總有一天，你會落得和我同樣下場。連死……都無法瞑目！”

VOL》》　2。　殼子（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