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離兩人的六支香,還有好多燒完的煙腳與香灰堆積著,似乎在訴說著一個個再也無人傾聽的故事。
我見花離也上了香,便取笑道:“你一個道士也來拜佛了,教你師傅知道了,肯定唸叨死你。”
花離輕笑道:“是啊,他要是知道我來拜佛了,肯定要生氣的。”
寺廟外種著參天的大樹,鬱郁森森的,夏風吹來颯颯作響。我看到花離的眼底裡似乎有無盡的落寞,就像一個忘記了家在何方的孩子一樣,叫我想上去拉著他的手拍拍他的背,告訴他有我在。
要說我們三人之中誰最不幸,其實是花離。我有英遊這個念想,英遊將前塵忘卻無牽無掛,可他沒有。他會選擇長生不死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無奈地看著時間的流逝,都是為了一個他求而不得的人。我好幾次想告訴他不要將情愛錯付,可是每次說到這裡,他都是將頭別過去,擺出一副抗拒的樣子來。
所以我只有硬下心腸來,對他這些悲傷作視而不見。若果我此刻還上去安慰他,豈不是太無恥?
從佛寺裡出來以後再去別的景點已經沒有了心思,都是走馬觀花,晃盪到了晚上我們又回到了市中心,去了一家常去的飯店。真是天意弄人,進去選單都沒開啟呢,盛嘉皖跟盛嘉顯就走進了店裡來。我跟花離起身想換別家飯店,已經遲了一步,只好跟他們一起坐下。
盛嘉皖應該是知道事情□□的,也許她知道的比我還早,在那天去盛老頭家赴宴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她似乎並不待見我的樣子,我給她斟茶時連個謝謝也不說,噘著嘴似乎天底下誰都對不起她似的。
盛嘉顯抱歉地對我笑笑,對他姐姐的失禮表示歉意。我心底裡苦笑一下,心想著果然這一代居然這些毛病居然出現在了女孩兒身上。
盛家在這個城市裡頗有人脈,再看他們父親的架勢,想來從小也是衣食無憂順風順水,這樣的孩子不管家教多好總會有一兩個反骨,以前我們家也有一兩個堂兄也是這樣,整天覺得自己最是風流不羈,後來被叔伯們狠狠地打了一頓板子才收斂些,不過看盛嘉皖這個樣子,別說是挨板子了,只怕重話都沒捱過幾下吧。
這一頓飯吃得極其冷。花離懶得理這些人,我也不怎麼想理盛嘉皖,而盛嘉皖更是一臉盛氣凌人的樣子,只有盛嘉顯一個人在活絡氣氛。我夾起一根青菜送到嘴裡,心裡正想著要在那個北方城市買套什麼樣的房子住,沒有留意到盛嘉顯對我說話,誰知這竟惹惱了盛嘉皖。
“王小姐,你沒有聽到我弟弟在問你今天干嘛了嗎?”是極其不禮貌的語調,尖刺地令人嗤之以鼻。
我也不客氣地回敬道:“這是你弟弟跟我說話還是你跟我說話呢,我竟有點兒鬧不清楚了。”
這下可算捅了馬蜂窩,盛嘉皖把筷子重重一放,胸口起伏著說道:“我說你這人是怎麼回事啊!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那麼囂張!我弟弟可是你的上司,就算現在不是上班時間難道聽人說話這種禮貌你都不知道嗎?你到底有沒有家教啊!”
我冷笑一聲,心想今天也算是教育子孫了,一肚子的尖酸刻薄話正準備倒出來,一邊的花離也把飯碗重重一放,鄙夷地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學人家當文青連車都坐不起蹭了我一大段車還半夜三更跑進我屋裡說要以身相許呢,沒想到你家也不錯啊,怎麼我就覺得那麼廉價呢。”
我一聽這話,氣得臉都綠了。這孩子,學什麼不好,居然學那些刷【嗶——】的女文青去旅遊!
那邊盛嘉皖的臉上表情跟我比起來有過之無不及,許是氣得忘了理智,索性耍了開來,指著我的鼻子就罵:“不要臉的貨色!就憑你也想高攀我家,少做這白日夢我告訴你!怪不得喜歡盛嘉佑呢,都是不知道哪裡來的野雜種!”
盛嘉顯氣得一把拽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