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看到上司沒有說話的打算,溫綠綺開聲道謝。
“沒什麼,用不著這麼客氣。”不知為什麼,他竟然不能很公式化地對她說這句話。他一直都很能用公式化的語氣來對自己的秘書說話的啁。
“生命真是脆弱。”想起十幾天前的事,溫綠綺不由得低嘆人生的無常。
是了,她現在給他的感覺是脆弱的,無助的脆弱,讓他滿腔的……憐惜。憐惜?怎麼會?她只是他的秘書,一個剛死了男朋友的下屬,他只是想安慰她一番,絕對沒有想過對她憐惜。
他不由得又再想起那天早上在醫院裡,她用那種懇求、信任、依賴、脆弱的眼神看著自己,那眼神已經不止一次在他腦海裡重現。那天,他就是因為意識到有什麼要發生了,所以他才很快地離開了醫院。
“還有事嗎?”溫綠綺看到上司手肘支在椅把上,手託著頭看著桌面發呆,不知他在想什麼。
被她這麼一問,趙世皓才回過神來。他從未試過在秘書面前如此失態。
“沒什麼,這檔案你幫忙列印。”他連忙把一份草擬好的檔案交到她手上。
“那我先去工作了。”溫綠綺拿著檔案出去。
趙世皓放任眼光停在他的背影上,那背影看起來好落寞、好脆弱。
外面,把工作做好後,溫綠綺又在發呆。
電話響起來,她機械地抓起話筒,機械地轉進去。
“綠綺,你在幹什麼?把這種電話也給我接進來?”趙世皓耐著性子講完一通無聊的電話,走出辦公室看看他的秘書究竟在幹什麼。
“對不起。”溫綠綺被趙世皓的聲音叫回魂,連聲地說對不起。
“下次小心。”看著她受到驚嚇的模樣,趙世皓不知該罵她還是罵自己。她剛剛遭受了打擊啊,他也太兇了,不就一個電話嗎?
“對不起,我以後會小心。”
不知為什麼,趙世皓突然很想告訴她,用不著這麼哀傷,這個世界除了愛情,還有許多值得快樂的事,愛情只是人生的一部分。
為了不讓感情超出理智的管轄範圍,趙世皓趕快走進了辦公室。
溫綠綺打起精神,不再讓錯誤發生。
五點一到,又有人叫:“無驚無險,又到五點。”然後依舊是往日的習慣,在五分鐘之內走光。
該下班回家了,可是,她提不起力氣站起來。如果子然沒有離開,他肯定會在樓下等她下班的。綠綺趴在桌上,任眼淚狂瀉,把悲傷隨眼淚一起釋放,不帶回家讓父親擔憂。
趙世皓經過溫綠綺的辦公桌,看到趴在桌面哭泣的她,停下腳步,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想留下來,卻又覺得該離去。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從不會這樣舉棋不定的,他行事素來果斷,不喜歡拖拖拉拉,字願承擔後果。可是,今天,他不知道該如何做,更不知該以一個上司的身份對她說幾句話,還是以朋友的身份比較合適。他和她,算是朋友嗎?
三十年的生命,他從沒有對愛情抱過幻想,即使有一點點的期待,也被生活的艱辛磨去。三十歲的男人,是愛情的絕緣體,所以,他不懂得愛情,不懂得如何安慰為愛情悲傷的女人。
他從來不曾沾染愛情,更不明白愛情為何物,不明白那愛得死去活來的愛情的原因。所以,他還是悄悄地離開比較好。
正在趙世皓打算悄悄離去的當兒,溫綠綺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抬起頭,發現了他的存在。這個時候如果沒有什麼表示,就這樣離去,好像有點說不過去了,畢竟他們不是擦肩而過的陌路人。
溫綠綺抬起頭,發現桌前站著人,自己滿臉眼淚鼻涕的狼狽相全部被他看到了吧?偏偏這時候辦公桌上沒有紙巾,而手機又在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