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巖急忙跑過去,對母親說道:“媽,你今天還要上班,就別送爸爸了。反正我都放假了,還是我去送吧!”說完之後,張巖有點緊張,他並不知道媽媽會說什麼,也許自己的記憶是錯的呢?
“那好,就讓小石頭送我吧,你也挺忙的,還要上班那別遲到了!”張玉容微笑著摸了摸張巖的頭,揮手跟妻子告別,父子兩個並排走向火車站。這時街道上的基本上沒有什麼人,父子兩的腳步聲在靜謐的晨曦中傳的很遠。
“爸,我想問你個事情?”
“啥事?”
“你不在政研室幹了?”張巖眼睛餘光瞄著父親,想從裡面看出點端倪來。
張玉容身子一震,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在這一剎那間,他甚至覺得兒子有點聰明的過了頭“你怎麼知道的。”
張巖低下了頭,反問道:“爸,是你不想幹了嗎?”
“小孩家別問這些。”張玉容有些暴躁的結束了這次談話,嘴唇閉的緊緊的再也沒有說話,直到近火車站的時候才叮囑張巖:“我還有個稿子放在書房,急著走忘了交代你媽了,你回去把稿子交給馬主任,就是去年chūn節到咱家的那個老馬,胖胖的鼻子挺大的那個伯伯,知道了嗎。”
從站臺裡面走出來,張巖已經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爸爸並不想離開政研室,可是最後還是離開了。那說明馬自行主任一定是對父親有些不滿,所以才讓父親離開政研室。想明白了問題所在是好事,可是張巖對於解開這個疙瘩,卻一點把握都沒有,這就是壞事了。
等到了家裡,發現媽媽已經上班了,廚房的桌子上擺著做好的飯菜,張巖也拿了碗筷吃了起來,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沒有一點不適應。吃完飯之後,張巖推開書房的門,書房只有五六個平方,一張有些斑駁的辦公桌,加上靠牆的那個大書櫃,就佔據了大半個書房。在書桌上整齊的摞著一疊稿紙,稿子上面壓著一個的檯曆,上面的rì期是1990年7月1rì。張巖苦笑,把檯曆放倒,仔細的讀起稿子來。
父親剛勁有力的字跡馬上躍入眼簾“蘇聯的紅旗還能打多久”,張巖按住稿紙,慢慢的讀了下去,嘴角的不知不覺得翹了起來。父親的這篇文章,對蘇聯的境況分析得很到位,對造成蘇聯危機的願意分析的也很不錯,可是結論卻有點保守,認為蘇聯會在短期內陷入危機,然後透過漫長的整頓中重新崛起。
其實這也是反映了中國人的心態,既不願意蘇聯過於強大,又不願意蘇聯倒下,因為蘇聯一旦倒下,那麼中國作為最後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將會遭到美國的全力打擊,而中國的實力是遠遠不如蘇聯的。
不過張巖知道,蘇聯現在的情況,已經糟到不能再糟的地步,距離正式解體最多也就是半年的時間。而解體之後的國際形勢,並不像是中國想象的那樣糟糕,美國將目光轉到了中東,伊拉克在山姆大叔的忽悠下,出兵吞併了科威特,可最後才發現等待他們的不是石油,而是美國人鋪天蓋地的轟炸。
根據著記憶中的印象,張巖抽出幾張稿紙,開始慢慢的寫了起來………。雖然腦子裡面想得好好的,可是寫到紙上就有點拌蒜,一篇三千字的文章,竟然寫了有五六個小時,等到寫完最後一個字,張巖才發現時間已經快到五點半了,距離政研室下班不過半個小時了。
“大爺,我是張玉容的兒子,我爸有份資料忘了給馬主任了,讓我拿過來給馬主任看。”在政研室的大門前,張巖苦苦哀求看門的老大爺。看門的老大爺穿著一身草綠sè的舊軍裝,咪著一雙渾濁的眼睛,高大的身板站在門口像座山似的,就是一句話:“不行!政研室只有相關人員才能進出,你這小鬼不能進去。”
看看實在不行,張巖也沒招了,就把最後一招拿出來了,爬牆!政研室是個三層紅磚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