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規定,讀秒必須在四個小時比賽時間結束之後才會開始,張巖抬頭看了看王四海的臉,只見他的臉上呆了一絲狡黠的得意,張巖的心裡就有了數:”想yīn老子,咱們走著瞧!”轉頭對著劉明潔說道:”我先送你回家吧,這盤棋要下的很晚的。”
“那這盤棋怎麼辦?”劉明潔有點擔心,雖然她不懂棋,可也能看出來張巖的對手不一般,如果不全下的話,很可能會輸掉這盤棋。
“沒關係,還有兩個小時,怎麼說時間也夠了。”張巖說完,強拉著劉明潔離開了會場,把劉明潔先送回家裡之後,張巖又回到家,準備跟爸媽交代一下,卻只見到了媽媽,就說道:”媽媽,今天下棋可能會晚點回來,要是太晚了我就在禮堂那邊找個地方睡了,你別等我了”
趙玉蘭就有點擔心”那不行呀,怎麼比賽要比的那麼晚了,萬一出事怎麼辦呢?”
“媽你別擔心,社會主義社會,能出啥事情,對了爸爸去哪裡了?”張巖沒有看到爸爸,有點納悶,爸爸一向下班就回家,典型的好男人,怎麼今天不見人影了?
“孩子過來點,媽跟你說呀”你爸要高升了,今早上來的訊息,明天到省委黨校報道,晚上馬局長打電話,去馬局長家裡了,可能要晚一點才能回來。你兜裡錢夠不夠,下棋費腦子,你多買點東西補補,爭取拿個第一回來。”
說完遞給張巖幾張五元的鈔票,張巖樂顛顛的收了,看看時間還早,就銀州廣場那邊去噌時間。入夜的銀州廣場是喧鬧的,男人的嗓門在酒jīng的刺激下變大,吐沫和髒話在酒杯中傳遞。張巖皺了皺眉頭,習慣xìng的走到賣肉夾饃的攤子,掏出錢遞給瘸子攤主”肉夾饃來三個。”
攤主接過錢,身子晃了幾下,想把錢推回去,又有點捨不得。最後還是把錢收了進去,從兜裡面掏出幾張一塊的,還有幾個一毛的硬幣,顫巍巍的遞給張巖。等左手撈起牛肉放到菜板上,右手cāo起關西斬牛刀,刷的一下就斬了下去。
刀一出手,攤主就覺得頭暈了一下,右手也沒了力氣,大刀脫手而出,直直的砍到了他的左手大拇指上,斬牛刀鋒利的刀刃一下就把大拇指切了下來,鮮血撲的一聲噴了出來,姥爺子倒也是硬氣,牙咬得緊緊地,按住創口不出一聲。
“哎呦”張巖有點嚇呆了,剛才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怎麼就一刀砍到手了呢,見老頭搖搖yù墜,急忙一把抱住了老頭,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老頭身子滾燙,再一摸額頭,燙的嚇人,看來老頭是發高燒了。,張巖也顧不得埋怨,把衣服撕下一條,緊緊的裹住了老頭的手,這時候人們也都知道出事了,大傢伙呼啦一下全聚過來了,七嘴八舌的在邊上出主意
“先把血止住,找點香爐灰,按上就好了!”
“老頭這是練得哪一齣,飛刀切手指頭,哎呦誰敢打老子!”
“你這個狗cāo的,我怎麼生了你這個雜種,老白頭辛辛苦苦拉扯孫女上學,多不容易,你還敢說風涼話。我打死你個兔崽子”
“爸,你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張巖這時候已經把血暫時止住了,由於怕手腕扎得太緊造成壞死,張巖扎的不是很緊,於是黑紅sè的血液就順著斷指處一滴滴滲了出來,張巖也是沒有辦法,只能背起老頭朝醫院裡面趕。這時候老頭醒過來了,頭還耷拉著,左邊胳膊不時抽搐兩下,牙咬得嘎嘣直響,卻始終沒有喊一聲疼,就衝這一點,張巖就要豎大拇哥,這老頭是條漢子。
要說有一點張巖還是挺佩服的,1990年的醫院真是好,見來了重傷員,二話沒說立馬開始搶救,什麼搶救費了醫療費都沒說,這邊剛推進急診室,那邊主治大夫已經穿著一隻拖鞋,另外一隻腳光著,衣衫不整的跑了過來,腮幫子鼓鼓的,估計連晚飯都沒有吃完就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