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二,稻花如約派人給平親王送了一罐玫瑰香露。
因為是吃食,稻花特意交代秦小六,務必交到懷恩手中,若是王府其他人想要扣下,是寧願毀了,也不能將東西留下。
於是,大熱天的,懷恩滿頭大汗的抱著一罐玫瑰香露進了平親王書房。
平親王見他這樣,不由開口問了一下:“你這是去做什麼了?”
懷恩苦笑著遞上了玫瑰香露,然後順便說了一下事情經過。
平親王聽了,看了看瓷罐,失笑道:“那丫頭辦事倒是利索,這麼快就給本王送來了。”
懷恩笑道:“主子您是縣主未來的公爹,她自然是要多多上心的。再說了,您昨天在人前那般抬舉縣主,她可不得表表孝心。”
平親王笑了一聲,沒說什麼。
昨天抬舉那丫頭,一是,給皇兄面子;二是,不想讓外人看王府的笑話;三嘛,才是因為之前患難的經歷。
要說他有多喜歡那丫頭,倒也還談不上。
不過,當他兒媳這事,他是不再反對了。
平親王讓懷恩開啟了瓷罐,倒了一杯玫瑰香露出來,品了一口,面露滿意:“顏丫頭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
就在這時,蕭燁辰過來了。
平親王立馬笑著讓懷恩給他上了一杯玫瑰香露:“這是你弟媳孝敬本王的,你也嚐嚐,口味還不錯。”
蕭燁辰淺淺的抿了一口,然後笑道:“能得父王誇讚,確實好喝。”說著,看向懷恩,笑問道,“你這滿頭大汗的,是去幹啥了?”
懷恩抬眼看了看蕭燁辰,心道,大公子果然是為了縣主送玫瑰香露一事來的。
還沒等懷恩開口,平親王就先說了:“他就是去取玫瑰香露熱的。”
蕭燁辰頓時面露恍然:“原來是這樣啊,我剛剛從外頭回來,就聽門房的下人在說,說顏家下人不相信他們,不願他們往府裡遞送東西,非要懷恩才行。”
說著,頓了一下,看了一眼低頭喝香露的平親王。
“要我說,這昇平縣主也太有些強勢了,這還沒進門呢,倒是先使喚起父王身邊的人來了,她對母妃不敬也就算了,怎麼對父王也這樣?莫不是仗著二弟的寵愛?”
冰涼的香露驟然滑入肚中,讓平親王打了個冷激靈,他此刻覺得心有些涼,不知是被香露冷的,還是突然驚覺到庶長子對嫡子那微不可察的敵意。
突然之間,他腦海中不斷閃過一些片段,好像每次嫡子做了什麼,馬氏和庶長子就是及時出現,說一些挑動他怒意的話語,然後
他和嫡子就一步一步的將對方推得越來越遠。
蕭燁辰見平親王用一種他從來沒見過的陌生眼神看著自己,心下一慌,緊張的問道:“父王,可是孩兒說錯了什麼?”
平親王慢慢放下香露,有些複雜的看著從小寵愛長大的庶長子,難道真如皇兄所說,自己的寵愛,助長了馬氏母子的野心?
“你想多了,本王這邊還有事,你先退下吧。”
蕭燁辰有些欲言又止,見平親王已負手背過了身,才惴惴不安的出了屋子。
平親王站在窗前看著離開的庶長子,回想起昨天顏丫頭指責他虧待嫡子的話來,心情就煩躁了起來,怎麼也平靜不下去。
“你剛剛說,顏家下人寧願毀了瓷罐,也不願交給其他人?”
懷恩覺察到平親王情緒不對,點了點頭,不敢說其他的。
平親王深吸了一口氣,連未過門的兒媳都對馬氏母子這般避如蛇蠍,可見嫡子是有多麼的忌憚他們。
沉默了半晌,平親王吩咐懷恩將王府庭院圖找出來。
懷恩心下疑惑,卻不敢多問,連忙去找了王府庭院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