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渾身抖了起來,好像痙攣一樣,好一陣子才恢復平靜。
顧清婉說的一點也不錯,她的面龐在晦暗的房間裡依舊沒有感情,這樣的怪物是不屑於撒謊的。聯絡江城身邊的警備力量,來之前的叮囑,必死的局,不難聯想到本家將事情做絕。
九月嘴上咕噥了幾下,她依然沒有說話,反而在心底裡不斷的告訴自己,一定不要背叛!一定!
現在別無所求了,失去掉所有的掛念了,她活著所能追求的是什麼,在死亡來臨前漫長的等待並不可怕,夢想中的天國也許近在眼前了,這是她壓倒一切情緒的絕對追求。
太可笑了,沒有人告訴這個單純到有些傻的姑娘,即使世界上有天國存在,也不會容納一個手中沾滿鮮血的劊子手。德禪家族長達十幾年的洗腦,已經把少女的腦皮層回型溝變成直的了。
活都活的他媽的這麼辛苦,死了能好到哪去啊······這是有些人不願意直言告訴九月的。
“喂,還是不打算說話嗎?”
顧清婉平視著她,高挑的身材站立著,黑色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她所處的位置是嵐京收押犯人的地方,解決掉一切的事情之後,九月大概會被送往京都,當然這建立在她願意和盤托出配合官方的情況下。
拜託,她可不會用一些下三濫的逼供手段。於是,閉著眼睛的九月,感受到這個怪物一樣的女人走過來了。
終於要來了嗎······我做好承受的準備了,再痛其實也能忍住的······
顧清婉的手指伸出鋒利的小刀子,挑在九月穿著的衣衫袖口處。那裡空蕩蕩的,鮮血已經乾結,所以黑色的袖子變得有些硬,有些褐色。
袖口被割開,九月睜開眼睛來看,她有些意外。本以為對方會在她劇痛無比、還未癒合的傷口處捅上幾刀,拿小刀子慢慢把那裡的肉割成網格狀再撒上鹽的。
奇怪的是,她被割開的袖口處,竟然有東西,裡面,是一張被鮮血浸透的紙條······
“我在掃描你的時候發現了這個奇怪的東西,也分析、翻譯了裡面的內容,署名是你的養母。”
顧清婉把整張紙舒展開來,攤在九月的面前,她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去看,閱讀這份內容······
“女兒,展信如見吾。
我寫下這封信的時候,庭院裡的役木剛好落下幾片葉子。冬季來臨,連這最後幾片枯黃的葉都留存不下來了。
請允許我用這樣的稱呼,儘管以前從來沒有叫過,可我在心裡已經叫過千次萬次了,我終不能把心裡的話掛在嘴上,怕即使在無人的時刻,我們依舊處在的家族的監視中。
無疑我們的命運是悲慘的,縱然不忍心讓你深切的失望,我仍要告訴你天國不復存在,那只是家族杜撰出來哄人的。
我知道你常常喜歡啃著衣角,發呆思考某些事情,想來這封信你應該很快就可以發現吧。
逃吧,逃的越遠越好,世界很大,去任何一個偏僻的角落裡,在那裡存活下去,體驗真正的人生,平淡且庸碌的活著,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我是你的養母,也看著你長大。
在你執行完任務回來坐在役木下玩弄螞蟻的時候,呆呆的抬起頭來仰望陽光下的葉片的時候,閉上眼悄然酣睡的時候,把自己的黑髮轉成一個又一個小卷纏繞在指尖的時候,媽媽都在看著你。
大概你會疑惑為什麼我對你總是如此冷淡,給你單純的情感方面帶來了很多困擾,你叫我媽媽我也從未應答過。
可,你喜歡在院子中。
我也常在廊前坐著,澆那並不惹人憐愛的盆景。
那是為了看你。
世界不是你認為的這個樣子,也不是家族所描繪的那樣,你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