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此次被冰壁擋住了去路,容遠照了照,隱約能看到冰壁後方有個洞穴。他伸手敲了敲,退後兩步,然後半轉身猛地一個迴旋踢!
冰層中心“咔”地蔓延開蛛網般的裂縫,一片片細碎的冰塊剝落,露出了一個半人高的空洞。容遠上去又在下部的冰壁上踹了一腳,將整個通路開啟,然後走進去,然後出乎意料地發現,這竟然是一個人造的冰室。
冰床,冰桌,冰椅,冰制的櫃子、碗筷、臺階、博物架和梳妝檯,梳妝檯上,還有珠釵、簪子、步搖、耳環、手鐲等各種首飾。
這些半透明的物品,都被雕刻的美輪美奐,精緻異常,而且都是糖國古時候的風格。從擺放的位置來說,好像隨時都會有一個華衣曳地、裙幅逶迤的女子款款走來,淡掃蛾眉,薄施粉黛,對著鏡子細細梳妝。
冰室一側還有一個門洞。容遠提了幾分警惕,慢慢走進去。
裡面的冰室要大得多,但也十分空曠。整間冰室空蕩蕩的別無他物,只有盤腿坐在地上的一個人。
一個大概死了很久的人。
容遠站在門洞處觀察了一會兒,走過去,蹲下來看了看。
這個人身體周圍都結上了厚厚的一層冰,因為這冰層的保護,他的身體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眉眼宛然,面板白皙,就跟活著的時候沒有兩樣。同時身上的衣服也完好無損,看的出來是糖國古代寬袖廣身的風格。
隔著透明的冰層,可以看出他大約二三十歲,劍眉朗目,面如冠玉,十分英俊,但眉宇間帶著一種沉鬱的滄桑和悲傷,彷彿就算是死的時候,他的心中依然蘊藏著堆山填海的痛苦。
在他面前,還寫著一些字,用的是楷體,筆勢鐵畫銀鉤,剛勁漂亮。最前面,寫著一句詩——
“系我一生心,負你千行淚。”
容遠回頭看了眼冰層裡的人。雖然他一直不懂為什麼愚蠢的類人猿經常為了類似多巴胺這種化學物質的分泌而做出種種不可理喻的事情來,但不妨礙他根據這一句詩腦補出一個俗套的、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來。
容遠搖搖頭,甩掉自己的思想向著二缺方向發展的危險苗頭,繼續往下看。
後面,是一排小字:
“如有朝一日,我蕭氏後人來此,切記:《功德簿》,惡物也,勿看,勿信,勿用,如有契約,當立封之。勿要如我一般,父母俱亡,妻亡子散,故友盡離,舉世皆敵,舉世皆叛。
切記,切記。”
容遠轉頭看看豌豆,它比容遠更早看到了這行字,小臉上沒什麼表情,也沒有自我辯解或者試探容遠態度的意思。
看到這些字,原本只是懷疑的容遠可以確定,這個人曾經也是《功德簿》的擁有者,難怪他在幾百年前就可以登上月球。看他的模樣,他的身邊甚至沒有任何高科技工具,很可能只是憑藉肉身的修煉就踏入了虛空,並且在真空環境下生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至少外面那間冰室,不是一夕造就的。
傳說中的破碎虛空、羽化成仙,竟然真的有人曾經做到嗎?
——這個不知名的蕭某留言警告後人,但容遠從中看到的,卻是《功德簿》中更大的誘惑。如果能像這個人一樣破碎虛空,在宇宙自在遨遊,就算為此而死,他也沒什麼好後悔的。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冒險,能經歷這世上最大冒險的機會就擺在眼前,如果還猶猶豫豫瞻前顧後,容遠自己都要唾棄自己。
蕭某的留言中透露出了《功德簿》的資訊,雖然容遠覺得可能很多年內人類都不可能探索到這個冰洞裡來,但他還是拔出宇航服上附帶的鐳射匕首,將這行字毀了個乾淨。
“容遠,下面好像有東西。”
刻著字的石板被毀以後,露出一小塊銀白色的金屬物。豌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