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周雲澤也離開了,房間裡的一個角落中,有個比螞蟻大不了多少的東西突然漸漸變大,幾秒種後,容遠穿著蟻人戰服出現了。他摘下頭盔,說:“諾亞?”
角落裡的一臺收音機發出“滋滋滋”的聲音,片刻後,諾亞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我在,親愛的容遠。”
“你都聽到了。”容遠說。
“當然,我一直聽著呢。”收音機窄小的螢幕上淡藍色音量條上下跳躍著,諾亞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輕快,它說:“放心好啦,我保證任何人都沒辦法從裡面恢復哪怕是一個位元組的資料。”
“那就好。”容遠說:“下次有這種事,你該提前告訴我,別等到什麼都結束了再跟我說。”
“是,是。”諾亞狡黠地辯解,“我那不是看你忙著呢嘛!事態緊急,我就選擇了轉移目標。”
“也是我的錯,我沒想到他們現在還會追蹤金陽的電話。以後我通話的時候,你把訊號定位到實驗室,提醒小A也配合一下。”容遠吩咐道。
“明白!”諾亞乾脆地應道。
這次的危機,讓容遠忽然有種挫敗感。如果周雲澤在他趕到這裡之前就做出了不同的選擇呢?如果金南或者別的什麼人也發現問題了呢?從剛才的一幕中他知道,其實金南知道周雲澤隱瞞了什麼,只是不知道他的隱瞞保護的是誰。如果周雲澤都能發現問題,比他更加厲害的金南也遲早會發現。
“我自負聰明,卻總是會犯下各種各樣的錯誤。”容遠輕聲道:“是我太輕視其他人的智慧,還是我做事太粗心大意?”
“全世界光人類就有七十億呢,你不可能一個人就做完所有的事還永遠不犯錯。失誤總是存在的,我的主人,這就是為什麼你需要我們的原因。”諾亞的聲音第一次不讓人覺得聒噪又輕佻,出現了堪稱溫柔的語氣。
容遠緊皺的眉間微微舒緩。
……
“為什麼突然召集所有人?我馬上就要抓住那傢伙了!最後只好把他送給警察,便宜他了!”譚明靠在沙發上抱怨道,一轉頭耳釘在燈光下閃閃爍爍。
“一個挪用公款的傢伙值得你費這麼多功夫?”披著大波浪卷的舒心一邊磨著指甲一邊懶洋洋地說:“我和周冬對付的是可是個變態吃人魔,現在他和他心愛的食材們都已經在地下室長眠了。甜心,要有效率。”
周冬一陣反胃,想起那場面都覺得噁心。看看身邊龔嵐既恐懼又好奇的眼神,又覺得這次的行動堅持沒讓她跟去真是太正確了。
隨著眾人的瞭解加深,配合越來越嫻熟,自稱“新烏鴉”的這些人已經很少再集體行動了。他們通常會根據目標的情況分成兩到三人一組,在控制風險的情況下更有效率地解決那些社會的垃圾。周冬最初對這些危險的同伴和那神秘老闆的抵抗心現在幾乎已經完全消失了,越瞭解他們幹掉的都是什麼樣的人,他就越感到沉重的使命感和深深的慶幸——慶幸在這個骯髒的時代,還有他們這樣的人存在,不然得絕望成什麼樣子。
他知道他們現在處境已經越來越危險,光從神秘老闆頻頻突然半夜聯絡他們轉移地點或者改換裝扮就知道,警察一直緊緊追在他們身後,並且咬得越來越緊,幾次都差點抄了他們的臨時據點。但周冬並不畏懼,反而在這種刺激中越發感到興奮,他甚至有種自我犧牲的榮耀感。能帶著這麼多惡人一起下地獄,哪怕是下一秒就死了他也不覺得後悔。
不過看到其他人瞬間變亮的眼神,他卻不想在龔嵐面前討論人吃人這種事,轉而問盤腿坐在沙發上的白若木:“小白呢?你的目標是個什麼樣的傢伙?”
未知總是更有趣的,大家夥兒的注意力立刻轉移,都看向那個一天到晚頂著熊貓眼的傢伙。
“不要叫小白,叫白若木就行。”白若木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