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自己斜後方的席位上一望——果不其然沈藏凝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本來想讓小女兒犧牲下,過去把安吉公主引開,不意這小女兒和往常一樣,開席沒多久就跑得不見人影!
蘇夫人咬牙切齒了一陣——有心自己過去打發安吉公主,又擔心叫安吉公主看出自己對她的忌諱……呃,或者說嫌棄與防備。這位公主對這些可是很敏感的,別好好的沒出事,自己一過去,公主殿下一發怒,就鬧出事情來了!
左思右想之下,蘇夫人只好悄悄的對滿樓道:“你過去長嬴那兒,就說我想起來方才席上上了荔枝綠,叫她不要喝。”又壓低了嗓子,“留意下安吉公主找長嬴是為了什麼事?”
滿樓領命而去,然而還未靠近就被安吉公主喝止了:“本宮與衛夫人有話要說,你們少來攪擾!”
“……婢子遵命!”滿樓無可奈何的回到蘇夫人身邊稟告,蘇夫人再回頭一看,卻見連衛長嬴的人,如黃氏這些也被打發到了一旁,心裡更擔心了,叫滿樓:“你出去看看,把那不省心的小孽障尋了來!”
活蹦亂跳的女兒上去被安吉公主捶一頓——橫豎是還沒及笄的半大女孩子,丟點臉就丟點臉罷。遇見了安吉公主那都是沒辦法的事情,總好過好好的嫡孫沒了……
蘇夫人頭疼的揉著額,決定元宵的賜宴,說什麼也要把衛長嬴帶在左右不離開了。
這時候安吉公主也在嗤笑著道:“你看你婆婆一個勁的揉額呢!指不定如今怎麼個為你擔心法!”
“許是喝多了酒。”衛長嬴慢條斯理的剝著貢橘,道。
安吉公主哼了一聲,道:“方才她還和鄰席之人有說有笑的,結果回頭看了你一眼,打發使女過來沒過來成,就開始揉額了,這不是為你擔心、頭疼著本宮,是什 麼?”
“今兒個是除夕麼,臣婦覺得多少該給您留點面子。”衛長嬴朝她嫣然一笑,笑意揶揄。
“你不怕本宮嗎?!”安吉公主臉色一沉,喝道!
衛長嬴笑著道:“臣婦是想著平常一定沒幾個人敢跟殿下玩笑,跟殿下說笑兩句罷了。”就把剝好的貢橘拿帕子託著,往她跟前遞去,道,“這個橘子倒是甜得很,臣婦如今有孕在身,不喜過甜,殿下嚐嚐罷?”
安吉公主掃了一眼,見橘瓣上的橘絡都被抽得乾淨,長長的睫毛忽閃了一下,居然依言接過,吃了兩瓣,才淡淡的道:“甜不甜的倒也罷了……本宮倒是想起來本宮很小的時候,大約是十一皇兄才被送到鬥錦宮前罷?那時候宮人給本宮剝橘子吃,有一絲橘絡沒抽掉,本宮就不肯吃,母妃也要訓斥宮人。結果後來……母妃病中想吃橘子,本宮怎麼也弄不到,聽人議論說御花園裡種了橘樹觀賞,趁夜過去偷了兩個青的,酸得倒牙!母妃怎麼也吃不下……後來本宮餓極了的時候到底還是吃下去了。”
這話裡的意思,就是說那會別說甘甜的貢橘了,母女兩個甚至連飯都吃不飽的。堂堂公主餓得發慌,只好把用來觀賞而非結果的橘樹上摘的酸果硬生生吃下去充飢……衛長嬴知道安吉公主衣裙敝舊,即使在宮裡宮外都有潑辣的名聲,但日子肯定過得算不上滋潤,卻也沒想到她甚至被餓到那樣的地步過,不禁愣了片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個宮裡,本宮與母妃,有太多不願回想的過往。”安吉公主把剩下的大半個橘子拿乾淨的手帕裹了,小心翼翼的攏入袖中——她當著衛長嬴的面做這事,臉上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也沒有故作卑微可憐,而是很平靜的道,“所以本宮平生最大的願望,不是報復誰或與誰為難。本宮只想帶著母妃,過不必為衣食無憂、哪怕只是粗茶淡飯的家常日子。所以你無需擔心本宮往後會連累你,本宮下降之後,除非有人不放過本宮,否則本宮不會主動去找任何人的麻煩——勾心鬥角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