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道是沈氏魚肉鄉里,使得西涼民心不安,竟欲棄大魏投奔蠻夷……沈家可是麻煩!
而且不投奔狄人,人家也不是真的就一定沒日子過了,非得伏著。比如說大魏跟秋狄交界處頗有許多易守難攻的地勢,因為百年烽火不斷,這些地方除了些鎮堡作為雙方的據點外,都是荒蕪人跡了。內中可也藏著亦匪亦盜亦農的一些人的。
所謂亦匪亦盜亦農是這麼回事:西涼連年烽火,耕種本就不易,良田又少,大抵還都握在了沈氏手中,做庶民的因為種種緣故活不下去,索性冒著烽火跑到這些地方去開墾——雖然這些地方也沒什麼良田,但好就好在不在官府與沈氏的管制之內,不必繳納賦稅。
呃,那是農忙的時候……
閒了下來,這些人偶爾也組成類似於鄉勇的團體,覷著機會做點兒無本買賣什麼的……
當然西涼苦寒,商賈不多,他們也不敢涸澤而漁。這無本買賣大抵還是朝著從前逼迫過他們的富戶去的。反過來呢,官府要收賦稅,地主要佃戶……橫豎兩邊是肯定不能對付的!
說遠了,回到正題——民風如此剽悍的西涼,紈絝子弟如沈東來,也不敢胡亂幹強搶民女之類的事情。連個民女都不敢搶,可想而知沈東來的秉性著實壞不到哪兒去……偏衛長嬴又正得年輕美貌,她是不施脂粉都明豔照人的長相,如今丈夫遠在狄境,擔心被族人小覷了去,每日出入裝扮都非常用心,被一群比起常人亦是頗有姿色的使女簇擁出來,真格是顧盼生姿美豔絕倫。
沈東來平常就喜看美人,若在勾欄地裡見著這樣姿色的粉頭,他怕是連路都走不動了,拼著被沈燻吊起來打,也要想方設法一親芳澤不可!然他人又沒無恥到對侄媳婦生出齷齪之心來的地步……所以每每見了這侄媳婦,多看也不好不看也不是,真有點手足無措。作為長輩當然不好莫名錶現出來這種手足無措,只好少言少語,時刻警惕莫要出醜,可不就顯得拘束了?
衛長嬴可沒想到他的這點心思,只道沈東來是個繡花枕頭一樣的人,自己這些日子震懾族人的種種手段把他也嚇住了,所以雖然自己一口一個“叔父”的稱呼著他,這位族叔還是非常忌憚自己。
出於這樣的考慮,衛長嬴態度更加恭敬,聽沈東來盯著跟前的茶水小聲說了“來意”,二話沒說,就打發人去跟端木芯淼要了一瓶天知道是什麼藥丸來,客客氣氣的請叔父收下。
趁下人去取藥的光景,沈東來吭吭哧哧、毫無在老父跟前自由散漫,幾乎是憋出了一番所謂的“希望族人和睦之言”。
衛長嬴自是笑容可掬的謝過叔父提點,允諾一定會與這些族人解除“誤會”。
等把沈東來打發走了,黃氏讓使女們都退下去,笑著與衛長嬴道:“這位便是未來的西涼刺史?婢子看著脾氣倒是不錯。”
“就是四弟說他脾氣不錯,我才讓姑姑你跟霍老夫人跟前的人透露訊息、而不是隻告訴四叔公的。”衛長嬴淡笑著道,“要那麼能幹做什麼呢?懂事才是最緊要的。”太能幹了的人總是那麼不聽話,就比如說衛新詠這樣的,不是衛煥、宋老夫人那一等人,誰敢用他?沒準一個不小心,就被他算計了。
關鍵還是……聽話啊!
這沈東來平常遊手好閒的沒什麼才幹,心性也不惡,只是一個很尋常的紈絝子弟。從他在自己這個晚輩跟前很是拘束這一點,衛長嬴推斷這廝膽子也不大。以他的本身想治理好西涼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其父沈燻卻是個精明的,親生父子,又世居西涼城內,沒有可能不幫襯著兒子……嗯,正符合她心目中的州官人選。
衛長嬴也不擔心沈燻往後教唆著兒子過河拆橋,沈東來這年紀這才華這手腕,要不是出身,慢說做州官,做縣官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沈宣能把他推上去,也能夠把他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