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宣佈死亡。

祁揚幾乎站不住，他後退兩步，身體佝僂著，彎下腰，雙手掩面，將頭埋下，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旁邊，祁父顫抖著扶住淚流滿面的於嵐，手術室外的走廊上，安靜中透露出悲慼的嗚咽。

……

「小遇……」

祁揚站在樓梯口，不敢再往下看，因為這件事，他們還想過要不要搬出這棟別墅，畢竟祁遇死在樓梯口。對于于嵐來說，日日睹物思人，心情也得不到緩解，對身體也有影響。

父子倆雖然也捨不得，誰也不想搬走，但為了於嵐，他們去問了於嵐的意思。

當然，結果是不同意。

對于于嵐來說，這裡承載了祁遇18年的記憶，也記憶著他們一家人所有的過去，她捨不得。

「阿遇……哥哥好想你。」

無人看見，祁揚卸下往日的冷漠面具，臉上全是思念悲傷的情緒。

祁揚深深看了眼樓下的立柱，轉身回了臥室。

明天一大早就要去看小遇，他要早點休息，要以最好的狀態去見他。

不然，小遇一定會擔心的。

——

於嵐坐在床榻上，看著窗外滿天繁星，心中酸澀至極，就算是已經過去整整一年，但她對小兒子的思念半分沒少。

天邊懸掛著的星星一閃一閃，於嵐雙手合十，團坐在床上，雙眼輕輕闔上。

「媽媽。」

就在這時，久違的熟悉聲音在耳邊響起，於嵐怔住，卻久久沒睜開眼，那聲音再度響起，於嵐合住的雙手顫抖著。

「媽媽，我回來了。」身旁的床榻下陷，似乎有人坐在了床邊。

於嵐再也忍不住，眼簾掀開，透過雙手，在月光的照耀下，隱約能看到一個人坐在床邊，輪廓熟悉至極，即使沒看見臉，但於嵐知道，面前站著的，是祁遇，是她的小兒子。

於嵐伸出手，指尖慢慢向祁遇的臉靠近，在即將觸碰到的時候，卻猛然停了下來，欲觸不觸。

那黑影也伸出手來，覆上女人纖細嫩白的手指，輕輕按在自己的臉上，「媽媽，是我，我是阿遇，我回來了。」

黑影，不，應該說是祁遇，他說著，覆上臉頰的手隨著說話的動作一搖一搖的，終於讓於嵐有了些真實感，但她還是不敢開燈，她怕。

她怕她一開燈，祁遇就不見了。

於嵐困難地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半晌，她眼中的熱意滑落，滴在祁遇手上，「阿遇……是你，你真的回來了。」

於嵐激動極了，沒有去想為什麼已經死了的人會站在這兒，她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她的小兒子終於回來了，回來了。

女人眼中盈滿淚水，掛在眼角下。她伸開手向前一撲，整個人將祁遇抱住。

祁遇伸出手，小心拍打著於嵐的背，一下一下，有節奏地安慰著。

「媽媽，別擔心，阿遇回來了。其實阿遇一直沒事，只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我過得很好……」等到於嵐稍微情緒好了一些，祁遇慢慢解釋。

「好好好，回來就好。」

……

「嵐兒？嵐兒？嵐兒醒醒？」祁佑安在一旁聽著妻子的嗚咽，翻身起來，就看見於嵐閉著眼，流著眼淚，嘴裡還吶吶地說著什麼，一副激動不安的樣子。

「阿遇……」於嵐看著眼前的小兒子，還想說些什麼，就在這時，懷中的人突然消失。

「不——不，阿遇，我的阿遇，我的寶貝，你去哪裡了？」女人開始歇斯底里。

「嵐兒！醒醒！」見於嵐情緒越來越激動，想起醫生的囑咐，祁佑安只得將她叫醒。

床上，女人眼睛緊閉，眉心蹙起，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