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便放輕腳步,雖然她不怕耗子,可抽冷子見著也怕嚇一跳,而且,萬一是人的話怎麼辦?
廚房的門是虛掩著的,睡覺之前她可是記著把廚房的門多外面插上了,顯然裡面不可能是耗子,姜雲淺心裡就有了數。
大半夜雖是壞人也不可能到廚房來,八成是她隔壁住著的岐王餓了來廚房找吃的,可他會生火做飯嗎?
見灶邊站著個黑影,姜雲淺輕咳一聲,算是給裡面的人一點訊號,果然,一陣碗筷叮噹響後,岐王訕訕地道:“妹子起來了?”
姜雲淺走進廚房,想要看看岐王在偷吃什麼,但黎明前這段時間最是黑暗,只能模糊地看到一點輪廓,姜雲淺也沒想給岐王難堪,便道:“剛好趁天還沒亮,我過來做些吃的,不然等天亮了咱們就沒有東西可吃了。”
岐王聽了忙附和道:“正是正是,我也是想過來看看能做些什麼吃的。”
聽了肖天佑不算解釋的解釋,姜雲淺也沒在意,不是她瞧不起岐王,就他那比大姑娘都白嫩的手,會生火嗎?
姜雲淺去抱了一些柴火進來,塞進爐膛裡,輕車熟路地點火引柴,很快生好了火,又洗了米下鍋,趁煮粥的工夫,她又和了些面,比起米粥,還是大餅抗餓,吃多了也不怕總跑茅廁。
爐子上有兩個灶,一個熬粥一個烙餅,倒也夠使。看姜雲淺單薄的小身子在爐前忙活,肖天佑本想過來幫忙,可看什麼都上不了手,乾脆就不過來添亂了,只是在旁陪著姜雲淺說話。
姜雲淺也不嫌他礙事,能夠有岐王陪著說話,這待遇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雖然面前的岐王跟她記憶中的有些不一樣,但皇家教養出來的孩子學識還真不錯,山南海北的一些趣事都能說的引人入勝,跟他說話還挺長見識的。
粥快熬好的時候,餅也烙好了,姜雲淺就想待會兒就著昨兒剩下的黃瓜碎吃,可找了一圈兒只看到一隻空碗,碗邊上還掛著幾塊黃瓜碎,疑惑地看向肖天佑。
肖天佑臉皮一紅,好在天色不亮,又有爐火映照,倒看不出來臉紅,但跟火燒似的。誰讓粥裡都是水,起了幾次夜就又餓了,他餓的睡不著,乾脆就過來吃鹹菜,雖然是鹹了點,可就著井水倒也吃得,只是沒想到剛把鹹菜吃完了姜雲淺就過來做早飯,早知道他忍忍就是了。
姜雲淺抽著嘴角,大半碗鹹菜都吃了,也不怕齁著。
趁吃飯的工夫,姜雲淺又拿了小藥爐給肖天佑煎藥,之前想著做些藥丸備用,就讓王北去給買了些熬藥製藥的工具,這時候剛好可以拿來用了。
肖天佑就看姜雲淺進前院的廂房裡,一會兒工夫就拿了一把藥出來,這樣一小把,那樣一小把,根葉片都有,卻瞧不出來是什麼,而且顯然拿的也很隨意,沒有用秤稱過的樣子。
再看她把這些藥材洗過之後一股腦都扔進煎藥用的鍋子裡面,然後就放在小爐子上小火燉著,一想到他之前吃的那碗藥就是這麼燉出來的,肖天佑心裡真有些沒底,也不知姜雲淺給他煎的藥有方子沒有?還是說她就是憑心情給抓的。
不過話說回來,喝過姜雲淺給煎的藥,這都過去快一天了,也沒見有什麼不妥,本來以為很嚴重的內傷不是喘氣過重也沒什麼感覺,就是背上的劍傷不扯著傷處也不覺著疼,或許那藥是有用的吧?
那邊藥還在煎著,二人開始用早飯。家裡已經沒有鹹菜了,大餅和粥也都是淡的,姜雲淺想了想,只好在粥里加了點鹽,雖然味道差了些,總比淡無味要強些。
知道是自己把就飯的鹹菜吃光了,肖天佑也沒好意思嫌粥沒味道,端著粥碗拿著大餅,皺著眉硬往下嚥。
姜雲淺慢條斯理地吃著,廚房裡還有幾個雞蛋和鹹鴨蛋,她倒是可以炒個雞蛋或煮個鹹鴨蛋來吃,可她就是想瞧瞧肖天佑是不是個驕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