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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部分

遵循,但她既犯了欺君之罪,又身懷有孕,還是謹慎些,否則女扮男裝的罪尚未赦免,擅入太廟又罪加一等,豈不冤枉?

因此,當靖康帝鑾駕入太廟的那一瞬間,梁心銘在後高叫“皇上!”聲音蓋過了樂曲,傳至所有人耳中。

靖康帝在龍輦上回頭,看見梁心銘出列,左文右武,她站在文武之間的空地上,看著前方,忙抬手令龍輦暫停,緊張地問:“梁愛卿有何事要奏?”

最近梁心銘到哪哪兒有事,皇帝是真擔心,以為她又發現了什麼不妥,今兒的祭典要橫生波折。

梁心銘道:“微臣犯了欺君之罪,不敢入太廟!”說罷,一掀斗篷,撩起紫袍前擺,跪了下去。

靖康帝愕然看著她,雖然早有懷疑,還是被她坦然供認的舉止給驚住了。她不該私下來找他嗎?當著這麼多人,又是祭典之前,他要如何處置她?

眾臣也都呆呆地看著梁心銘,這當口,大家心裡浮現同樣的念頭:怎麼請罪的姿態也這麼優雅從容呢?沒看出請罪的惶恐,卻像跪坐準備操琴一樣。

王亨走在梁心銘的前面,梁心銘一出聲,他心便高高提起來,待到梁心銘跪了,才重重落下。心想,也好,跪在外面就跪在外面吧。他原是想等祭典結束再公開的,看來梁心銘心思更縝密,不想入太廟,免得被人詬病。

他也出列,走到梁心銘身邊,與她並排跪下,朗聲道:“皇上,梁心銘乃微臣之妻,因遭受莫大冤屈,女扮男裝科舉入仕,犯下欺君之罪。微臣為掩護妻子,也犯下欺君之罪。今日特向歷代先帝和皇上請罪。”

這說的夠明白了!

靖康帝回過神來,目光炯炯地看著並肩跪在地上等待他處置的兩位寵臣,神色意味莫名。

蘇相看向王諫,似乎問“這是你安排的?”如果是,也太叫人失望了,這時機選得太差了!

王諫搶步上前跪下,跪在兒子和兒媳的前面,伏地叩首道:“微臣該死!”一副惶恐的模樣。

崔淵見梁心銘竟在這時候公開身份,又驚又怕他可是當年會試的主考官喝道:“大膽梁心銘,竟敢擾亂祭典!誰給你的膽子?”

梁心銘道:“罪臣不敢,所以止步。”

崔淵道:“為何昨日不請罪?”

王亨搶道:“昨日不得閒。”

崔淵一滯,想起昨天這兩個犯了死罪的人還在立功,梁心銘查處一窩子奸細,挖出了與奸細勾結的朝廷官員十幾名,破了奸細往軍中滲透的陰謀,他有些明白梁心銘的底氣了,雖然請罪,卻未必會被判罪。

蘇相問:“那前天呢?”

昨天之前那麼多日子不請罪,單單選了今日請罪,梁心銘到底依仗什麼?蘇熙澈很想知道。

皇上和其他人也很想知道。

梁心銘抬頭,直視靖康帝,鏗然回道:“罪臣是為了追查當年被害真相,才女扮男裝科舉入仕。真相未查明之前,罪臣怎能甘心罷手!待孟家母女伏法,罪臣又被捲入謀反案。這時候,罪臣更不能罷手。罪臣雖是女子,卻也知曉國家大義,拼著罪上加罪,也要將亂臣賊子和姦佞剷除,再來向皇上請罪!今日祭典,乃是皇族和朝廷盛事,罪臣不敢擅入太廟,只好止步於太廟前,向歷代先帝和皇上請罪!”說完,衝著太廟三叩首,然後匍匐在地。

王諫和王亨都覺得,梁心銘的機敏遠超他們的預計,一人便抵住了所有蠢蠢欲動者。若他們替梁心銘辯護,則顯露了私心,壞了梁心銘大義凜然一番話;若他們也高呼國家大義,又顯得虛偽矯情,因為梁心銘不公開身份固然有大義,更有一份私心,那就是立功贖罪。

這時候,他們什麼也不用說。

說什麼都是畫蛇添足。

所以,他們明智地閉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