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天的銀杏,樹冠遮天蔽日、青實累累,銀杏又是長壽吉祥的果木,象徵著家族昌盛、子孫興旺,做壽禮不落俗套。她算定太妃和王妃都會喜歡,叫若彤將畫裝了,走出房。
到院中,趙寅看向趙子儀,雖未說什麼,卻目露期盼,希望他也能去。待看見趙子儀理所當然地隨梁心銘出門,又有些不是滋味:趙子儀對梁心銘的保護,真是寸步不離。他忍不住疑惑,難道晚上他們也同睡一房?
大靖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王,不同於一般朝代的王爵,是鎮守大靖的四靈。換言之,其他王爵可能沒落、取消,這四靈則不會。若是現有的四靈不能勝任,只會被別人替代,卻不會取消王爵。若四靈覆滅,大靖真要翻天覆地了。
朱雀王府坐落在朱雀大街右側,原為皇室某郡王居住,後來那郡王犯了事,抄了家,便賜給了朱雀郡王。
梁心銘跟著趙寅,一路仔細打量王府佈局景緻。
明日是太妃六十壽辰,雖比不得七十、八十大壽,王府也沒打算辦得很隆重,但也不同平常,各院張燈結綵、僕婦穿梭奔忙,又有絲竹之音悅耳,處處透著喜慶。
他們直接去王妃居處拜見,一進屋,梁心銘只覺暖氣和脂粉香氣撲面而來,眼前花團錦簇都是人,然抬眼一看,上首也就兩個主子:一雍容華貴的中年女子,看裝扮應該是王妃,端坐在炕上;另一個少婦站在炕邊,是陸君如,其他都是伺候的丫鬟和媳婦們,滿滿站了一地。
梁心銘忙上前拜見。
王妃抬手叫起,命看座。
梁心銘謝了,坐下。
趙子儀也進來了,趙寅引他拜見王妃,王妃正打量他。
陸君如過來給梁心銘奉茶,“大人請用茶。”
梁心銘忙接了,道:“多謝陸姑娘。”一面抬眼看她,發現她身形豐腴不少,臉上氣色也好了,性子也平和了不少,不再尖銳憤世,對著自己有些羞澀靦腆。
陸君如紅了眼睛。她是個和離的女子,殘花敗柳之身,哪裡當得起“姑娘”二字。可是梁大人並非今天才這樣叫她,早在唐家她生死關頭的那個晚上,梁大人就這樣叫她了。
陸君如記得很清楚,當時梁大人對錶哥說:陸姑娘被關了這麼久,身心飽受摧殘,言行難免失常,世子別刺激她了。
梁大人,從未輕視過她!
梁心銘衝陸君如點頭致意,然後就把目光投向趙子儀那邊,就聽王妃道:“你的事我都聽寅兒說了。既然你不願回來,就罷了。王府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別說你父親,便是我的寅兒,當年也差點死於非命。你只要平安,待在哪裡都沒要緊,只要平安、順心就好!”說到最後,語氣有些傷感。
趙子儀道:“多謝王妃體恤。”
王妃又道:“若有什麼為難事,又不願來王府求人,可去青陽街一家脂粉鋪子找趙掌櫃,私下來回我。”
趙子儀忙道:“晚輩記下了。”
他並不願任何人插手干預他的生活,王妃的態度和做法讓他鬆了口氣,這對他來說也是最好的了。
梁心銘暗自唏噓:朱雀王府內鬥肯定複雜,只看趙子儀流落在外,趙寅當年差點被害,都夠編一部書了。
這真是,在哪兒都免不了爭鬥。
正想著,王妃已經目光轉向她。
朱雀王妃是個爽利的性子,對梁心銘很熱情、親切,就像對待晚輩子侄一樣。她把梁心銘好一番打量,從才貌到品性,逐一誇讚,又說道:“並不為你救了我的姨甥女兒才誇你,實在是如今像你這樣的官兒不多了,是百姓的福分。”
梁心銘謙遜道:“王妃謬讚,下官不敢當。”
王妃道:“大人別說不敢當,我還要責怪你呢。”
梁心銘“啊”了一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