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想到王諫。
肯定是王諫下的手!
左端陽覺得王諫瘋了,王亨失蹤、生死不明刺激了他,為了保住梁心銘無所顧忌了。這樣的王諫非常危險,不宜撕破臉和他對抗。再說,那些人根本經不起調查,就算查到線索指向王諫,左端陽也無法替他們報仇,因為雙方的較量是在暗中進行的,都見不得光,無法抬到明面上來。
報復刺殺梁心銘,並非左端陽授意,因此他很惱火,嚴令子侄和弟子門生立即停止對梁心銘的刺殺,並小心謹慎,以防不測,其中包括他的侄女婿田飛鴻。
這並非說左相大人剛正不阿,只是在他眼裡,公然刺殺這種手段從來就是下下策,“上兵伐謀”,他用的是腦子!若一言不合就將人殺了,遲早要自食惡果。
王亨雖然殺了許多人,但那些人哪一個不該死?他持天子劍是為民做主、為國盡忠,若有人因此對他背後下黑手,皇帝肯定震怒。瞧瞧最近派了多少人去溟州找他和趙世子?這事若是意外還好,若是人為,朝堂還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風浪來呢。王家和趙家可是大靖最有實力的文臣和武將世家,他左端陽也不敢拔老虎鬚,誰有這麼大膽子!
靖康帝年輕有為、胸懷大志,一心要做明君,這梁心銘雖只是個小縣令,卻牽連各方,皇帝也對她另眼相待,若要除了梁心銘,非得走正途,讓她自尋死路不可。不然的話,別說殺不了她,就算真殺了,那個後果也很麻煩。
正在這時候,徽州林巡撫的奏摺來了,特別提到梁心銘,說她將潛縣治理得如何好,帶著百姓開荒種地、集資修路架橋,潛縣吏治清明、百業興旺,潛山湖及周邊地區成了魚米之鄉云云。他提出,要從六安府修一條官道,連線水路,直達湖州,使商路暢通,方便物資運轉。
這份奏摺,就是要銀子的,而且是替六安府要的。
左端陽見後面附有唐知府和梁心銘的奏章,便知道這肯定是“胸有大丘壑和治理才幹”的梁縣令先提出來,林巡撫轉奏請批的。梁心銘不是弄出個潛山湖麼,現在又折騰修路,可見這人不甘平庸啊。
左相笑了!
他想到了拿下樑心銘的辦法。
梁心銘想立功,他就推她一把。
把一個人捧上雲端,再看著他摔下來……
這才是殺人於無形呢!
次日早朝,左端陽先肯定了林巡撫關於修路的提議,然後建議由梁心銘負責此項工程。他贊梁心銘年輕有為,有“經天緯地之才”,而六安唐知府年紀已老,將來梁心銘很可能接替唐知府,正好藉此機會建立聲望。
左端陽的話聽得王諫一愣。
不等王諫做出反應,蘇熙澈先笑道:“左相可不能這樣夸人。那梁心銘下官見過幾次,才能是有些,要說‘經天緯地之才’,就太過了。”
左端陽道:“蘇相此言差矣。”
他舉出梁心銘巧妙藉助天時地利、建造潛山湖的事例,問:“蘇相可能在當時情況下造出潛山湖?”
蘇熙澈坦承道:“不能。”
左端陽道:“可是梁心銘造出來了!”
蘇相道:“那也當不起‘經天緯地’四個字。”
左相道:“梁心銘才多大?”
蘇相道:“二十出頭吧?”
左相給出準確的回答:“梁心銘今年才二十二歲。前途不可限量!”說罷朝上躬身,奏道:“皇上若要提拔重用梁心銘,須得他做出功績,就像當初王亨一樣。他不是造了潛山湖嗎,已是初露鋒芒,若再修建一條貫通兩大州的官道,豈不更加證明他的才幹?到時皇上便可名正言順地擢用了。”
靖康帝一心想做明君,要“親賢臣、遠小人”,擢用“有識之士”。他想重用梁心銘,又怕提拔太快別人不服,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