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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你讓我怎麼說啊?”

我收回獵刀。他摸了摸被刀鋒劃破的地方,撇著嘴罵:“死魚,有你的,真敢對革命戰友下手!”

“少廢話!”我揚了揚手中的刀,“快說!”

“昨晚你中了瘴氣,跟那兒亂蹦亂跳的,小太爺被你吵得睡不著覺,一氣之下就把你打暈了塞睡袋裡,餵了點兒藥。怕你醒了繼續折騰,還給你塞了幾片兒安定。然後早上我醒了,覺得餓就去打了點吃食。”說罷,他兩手一攤,“就這樣。”

“就這樣?!”我徹底火了,大聲吼道,“別他媽放屁,老子要聽實話!”

“是實話啊。”他張開嘴巴,“噗”地往手裡吐出一塊東西,繼續說,“檳榔子可勝瘴毒,得虧了昨天上山前小太爺買的檳榔,要是沒這個,咱倆昨晚一準兒一塊牽著手跳山崖,去見閻王了。”

我低頭一看,他吐出來的正是粒嚼爛了的檳榔子。檳榔子可勝瘴毒,確實沒錯。昨天他在山下的農戶家裡買了半斤,這東西我吃不慣,覺得嗓子辣得難受,味道也很怪。伊山羊卻很喜歡,說是天然口香糖,吃了之後說不定能泡到幾個苗族妹子,要是親嘴兒也正好用得上。他自己嚼了半天之後還呵氣給我聞,問我香不香。

南方的叢林裡,最可怕的不是毒蛇猛獸、山野鬼怪,而是各種各樣的瘴氣。所謂瘴氣,實際上是山林惡濁之氣,多由原始森林裡動植物腐爛後生成的毒氣加上各類毒蛇毒蟲痰涎、糞便,經過雨淋日曬後形成的。

在《諸病源候論》裡面記載了不下二十種瘴氣,各有不同的症狀,像桃花瘴、蚺蛇瘴等幾種都是可以使人致幻的。我突然想起,此刻正值春中,山上倒是有幾棵剛坐了果子的桃樹。

難道昨晚我的見聞真是中了瘴毒後發的噩夢?

我看著他若有深意地又從口袋裡掏出個檳榔子丟到嘴裡,嚼得嘴角冒沫。我忽然想起昨天他撅著嘴巴朝我哈氣問我香不香的場景來了,一陣乾嘔。要是他說的是真的,這傢伙到底是怎麼給我吃的“藥”?我不敢再往下想。

“剛你問我,說是你昨晚看到趕屍的了?”他過來討好似的給我捶了捶後背,卻報復似的在我後背靠胃的位置捶得震山響,震得我五臟六腑都快碎了。“這個倒是好解釋,你還記得咱們剛來的時候我怎麼跟你說的麼?”我難受地把他推開,再讓他這麼捶下去,我還沒嘔死就得被他捶死了。

“初來湘西的時候,你跟小太爺說起這湘西苗鄉的幾大異事兒,趕屍、巫醫,還有蠱。特別是趕屍,你還引經據典地跟小太爺吹了老半天。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回你遇到這事兒是一點兒都不冤枉!”

他說著從水壺裡倒了一杯水給我,我喝了口水終於感覺好點兒。

“你剛才是瘴毒又發作了?嚼點這個,保準百毒不侵。”他又抓了一把檳榔遞給我,我看到那團黑乎乎的東西,胃裡又是一陣泛酸。

“我昨晚看到你爬起來又蹦又跳的,開始嚇了一跳,以為你鬼附身了,要不就是發了癔症,後來我琢磨了一下才知道你是中了瘴氣。這時節,山裡的瘴氣厲害得很。我拉也拉不住你,只好就……”他以手做刀,做了個劈的姿勢,然後就一臉蛋疼地湊過來,摸摸我的後腦勺,“打疼了吧?”

“去你大爺的!”我雖不很相信,但也被他的賤樣氣樂了,“不疼讓我抽你試試。”

“沒事兒了吧?”他又笑嘻嘻地看著我,朝我伸出手來,“把刀給小太爺使使唄?”

我又有些警覺地看著他,問:“你要幹什麼?”

“殺雞。”他劈手從我手中奪過獵刀,跑到一邊去擺弄那幾只野雞。

我看著他在一旁忙活著侍弄野味兒,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說的我信了才叫有鬼了,想用幾粒檳榔來糊弄過去,他未免太天真了些,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