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局面,雙眉微皺,“願大哥能夠體諒小弟。”
薛顗突然變得很惱火,甚至是聲色俱厲,“二郎,從小到大什麼事情我都依了你。你鮮衣怒馬整日遊手好閒,為兄從不說你。你夜夜笙歌不思婚娶,大哥從不干涉。你生了病,巫醫說至親骨殖做藥引可治你痊癒,我二話不說就可以切下自己的手指頭——但是今天這回事,我絕對不能同意!”
薛紹點了點頭,拉住薛紹那一隻斷了一指的手掌,雙手將它捂在掌心,說道:“我知道大哥歷來很疼我,怕我吃苦,怕我涉險。但是這一次,我是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的決定。大哥,我已經成年了,不再是小孩子。我有我的理想與報負。希望大哥能像以往那樣再縱容我一次,就允許我去從軍出征吧!”
“不行!”薛顗很蠻橫的把手抽了回去,滿面怒容的道:“理想?報負?——二郎,你可知你現在所擁有的,就是萬千世人夢寐以求的?衣食無憂高貴無極,名利在手美人在懷,你何苦還要這樣去疆場拼命?那是出身低賤的匹夫蠻勇之人搏命換功名的地方,就算是一代名將拼博一世,也未必能得到你今日就已經擁有的一切。你做這一切,又能為了什麼呢?”
“……”薛紹平靜的看著他的大哥,說道:“為了命運。”
“命運?”薛顗雙袖一揮很是惱火而且不解,聲音也拔高了好幾度,“就從你離開藍田縣來到長安進入皇宮的那一刻起,你,薛紹,大唐駙馬的命運就已經擺在那裡了。你還待如何?”
薛紹深呼吸,大哥,很多事情我不能跟你說——難道要我告訴你,將來武則天如果稱帝,很有可能就要幹掉我這個花瓶駙馬?除非我有能力自保,否則,將來我們薛家滿門上下必要死個盡絕!!!
“我不跟你說了!”薛顗很惱火的一撫袖,“別的事情都好商量。從軍打仗?休想!!”
說罷,薛顗起身就走。
“哥。”
薛紹輕喚了一聲。
薛顗正要走到門口,聽到這一聲就像中了一個定身魔咒一樣的站住了。背對著薛紹,他深呼吸了一口平聲靜氣的道:“說。”
“求你。”
聽到這兩個字,薛顗渾身都顫動了一下,眼眶一下就溼了。
“絕對不行!!”
薛顗咆哮,甩門而出。
薛紹盯著左右搖晃的門板,良久無語。
晚飯時分,薛顗躲在臥房裡不出來,薛紹也乾坐在書房裡,兄弟倆都沒吃飯。
月奴和妖兒都嚇壞了,離得遠遠的不敢來擾。
嫂嫂蕭氏敲了幾下臥房的門,被薛顗大聲咆哮趕走了。她嘆息了幾聲又來到書房。
薛紹仍然乾坐在那裡,雙眼發直的盯著天花板。
“二郎。”蕭氏敲了敲開著的門,“我可以進來嗎?”
“大嫂請進!”
薛紹要起身相迎,蕭氏擺了擺手示意他坐著。走了進來掩上門,蕭氏坐在了薛紹的對面。
“二郎,你們做了二十年兄弟,今天第一次爭吵翻臉。”蕭氏輕聲道,“為了什麼?”
薛紹苦笑了一聲,就把事情簡要的跟大嫂說了。
“原來如此,那就難怪了。”蕭氏微然一笑,說道,“你大哥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
薛紹木訥的點了點頭。
蕭氏耐心的說道:“記得你七歲那年,我們一家還在流放之地。先父雖然貴為一州之刺史,但只是一介虛官從未正式任職,有時甚至被軟禁看押連俸祿都領不到。那一年鬧了饑荒,先父每月的俸祿只夠買到十斤米,全家人一半的時候捱餓。有一天你餓壞了,跑到一家富戶的莊院裡偷了兩個梨。那家富戶放狗追你,你大哥當時正好看到了,衝將上去就和那條大猛犬搏鬥在了一起,被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