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使得薛紹也有了一份從未有過的“責任感”。眼下自己的從戎,彷彿已經不再是自強自救、改變命運的個人需要,更多了一份歷史責任感。這意味著,裴行儉手中的那一面大旗遲早將要落入他的手中。到那時,一個叫薛紹的男人將要肩負起一份代表大唐抗擊外敵的特殊使命。
“眼下對你來說,就是一個很好的深入突厥內部與瞭解他們的機會。”裴行儉說道,“老夫所言的美男計,只是一句玩笑話。真正想讓你去做的,是擔任我軍的使者去和突厥人談判用來交換伏唸的籌碼。同時,最大程度的離間伏念與阿史德溫傅,要讓他們分道揚鑣勢同水火。當然,阿史德溫傅執掌兵權實力強於伏念,所以我們必須暗中扶植伏念,幫助他對付阿史德溫傅。這其中的微妙利害,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拿捏好火候。所以,老夫只能讓你經辦此事!”
“裴公深意,我已知曉。”薛紹抱拳一拜,“薛紹,誓不辱命!”
裴行儉欣慰的點頭微微一笑,說道:“幷州一案時,老夫就已經看出你有權謀機變、縱橫捭闔之能。李崇義那樣的老狐狸都能栽在你的手上,想必阿史德溫傅這樣的胡人,你也應該能夠應付得來。但是你也不要輕敵,畢竟阿史德溫傅是叛軍的匪帥,手握兵權殺人如麻。此一行,還是很有風險的。”
“我會小心的。”薛紹深呼吸,任重而道遠,我與突厥人的“不解之緣”怕是就要從此結下了!
“明日你與周道務率軍出城參與大講武時,順道將那個突厥公主秘密的夾帶出城,然後帶上她一起去于都今山面見阿史德溫傅。”裴行儉說道,“阿史德溫傅要求我們釋放四個人質才肯坐下來談判,我們既不能一口答應也不能一口回絕。送還那個女子彰顯我們的誠意,足矣。”
薛紹想了想,提出一個疑問,“裴公,不是說那個女子是如今突厥王室唯一的嫡系血脈,是突厥人心目中的一面旗幟嗎?我們就這樣將她放回,會不會放虎歸山、壯大了敵軍的聲威?”
“問得好。”裴行儉說道,“阿史德溫傅的兒子一直想娶那個女子,現在接連戰敗之後,阿史德溫傅會更加需要這一場聯姻來穩定草原叛軍的人心、鞏固自己的地位。但是那個女子一向聽從他義父伏唸的意志行事。她義父不在,她是絕對不會同意聯姻的。所以我們放回女子,就更能逼得阿史德溫傅急於迎回伏念,促成這棕婚事。再者,那女子並不喜歡阿史德溫傅的兒子,一定會強力抗拒這棕婚事。這其中就大有文章可作了——或許,我們還能夠利用這一點來加劇和促使伏念與阿史德溫傅的決裂呢?”
薛紹突然腦洞一開,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鹿鼎記》裡面建寧公主把吳三桂之子吳應熊給閹掉的畫面……
真是妙計啊,妙計!
“看來你似乎有了應對之策?”裴行儉眯著眼睛又笑得像一隻老狐狸了,擺了擺手道,“涉及到女人,想必你是特別擅長處理,老夫也就不問細節了。”
薛紹也笑了一笑,說道:“裴公,為何要借大講武的掩護,秘密將她送回呢?”
“當然是為了你這個未來駙馬著想。此事涉及草原公主,如果知道的人多難免會有議論。傳到了太平公主的耳朵裡,對你來說終究會是個煩心事。”裴行儉說道,“再者兩軍對敵,陣前各自派了無數的斥侯耳目不停的打探對方動靜。如果我們此時大張旗鼓的將公主送回,突厥人勢必提前偵知。此刻突厥叛軍內部暗流洶湧人心動盪,各方勢力各有所圖。萬一有人不想讓公主迴歸草原從而半道伏擊呢?——這等事情,必須防患於未燃!”
“學生謹受教!”薛紹拱手而拜,這都是寶貴的經驗,跟著裴行儉真是學到了不少東西!
裴行儉輕輕的吁了一口氣,凝神看著薛紹,“承譽,此行危險,重任在肩。但它還